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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生根》(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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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周的“磨蹭”以后,手部特写终于完美, 莘野的手变得粗糙, 与“王福生”合二为一。剧组继续按部就班地拍摄后面的内容,并未遇到新的阻碍。

    8月末, 他们终于如期进入拍摄计划的最终场。

    乡村血夜。

    男主再次在喝酒后对家里的女人施暴。彩凤某个脏器破裂, 女儿们也头破血流, 而就在白天, 因大女儿已经16岁, 丈夫公婆还商量着把她嫁人、收些彩礼, 可彩凤看那些“人选”只觉个个面目狰狞。

    她没法带她们离开,她养不活, 她也没法自己离开,让女儿跟“爸爸”还有“爷爷奶奶”单独生活。

    自从“见到”小女儿后彩凤就有一些疯癫, 这回,在这个大雨瓢泼的夜晚,她被刺激着, 回想过去这二十年只觉全是不幸、悲苦, 她这一生早在当初的锣鼓中结束了。她失了神智,抄起一把切肉尖刀杀了全家老少五口。

    这几场戏要求很高, 然而囡囡并不专业。她有一股质朴劲儿, 对前面的剧本内容也能自己揣摩、代入,可是毕竟才当演员,对最后的“高-潮”部分表现力还是差一些,无论如何都不“暴怒”。当然, 这跟欧阳囡囡本身人格有些关系。她虽然也坚强、隐忍,然而天生乐观开朗,在这幕中与女主角并不能很好地重叠。

    因为实在无法过关,谢兰生又被迫ng了,而且还是三次ng!

    让摄影师关上镜头,谢兰生彻底发火了。他在片场走来走去,两手激动地举起来:“别人有谁这样过吗?胶片全都费在这场上了!欧阳囡囡欧阳囡囡,我一直都憋着没说,想杀青了再告诉你,但今天真忍不住了:欧阳囡囡,我走眼了,你不行。你是真的太次了。”

    听到这话,欧阳囡囡两只拳头猛地握紧,微微发抖。小红小绿两个助理都诧异地转过头来,连祁勇都说“别这样”“谢导,过分了”,只有莘野没有反应。

    谢兰生则翻着白眼,长长叹气,似在压抑:“算了算了,再来一遍吧,对付对付,拍成啥样就是啥样了,不管了。”

    结果,再来一遍,欧阳囡囡好了很多!她刚才被谢兰生给直接气到七窍生烟,这会竟与女主彩凤的一部分有交集了。

    而一拍完这一段,谢兰生就急急跑到欧阳囡囡的身边去,说刚自己是故意的。他连番哄:“囡囡,刚才这场要求太高,专业演员也很难过。我想调用你本人的自身情感自身反应,完成拍摄。你天生吃这碗饭的,之前一直表现很好。”

    这时候,欧阳囡囡也明白了谢兰生的真正用意,她说:“谢导,以后不带再吓人了!”

    “这招只能用一次啊。”谢兰生笑,“也说明你表现很好。”

    “切。”

    在旁边的祁勇、岑晨再次感慨兰生演技,总觉得这才应该是世界首个华人影帝。

    在技巧上,对于这幕,为了表现出紧张感,谢兰生用了背侧光。光源是在正背后的,彩凤走来,宛如幽灵,人物五官阴晦不明,轮廓却是清楚可见,这可以让观众们的大脑神经瞬间绷紧。另外一个用背侧光的原因是欧阳囡囡在对彩凤的表现上还依然是差着一点,而谢兰生胶片有限,不能再ng了,于是,为对囡囡放宽要求,他想了些其他办法。

    他还大量利用声音。在女主角“动手”之前,他让囡囡一言不发,可观众们却能听到两根裤管的摩-擦声,从而变得非常焦虑。谢兰生参考了1985年黑泽明所拍摄的《乱》,里面的枫爱穿丝绸,她常拖着光滑长裙在地板上窸窣前行,如响尾蛇,让人不寒而栗。

    对真正的血腥镜头他采用了不少摇镜。用横摇,而不是硬切,让一切都显得真实。

    而对这场最后一段——女主彩凤对二女儿的追逐戏以及后续,为了达到预期效果,谢兰生又学习了下黑泽明的《战国英豪》,让摄影机在追逐者与被追逐者之间反复切换。先从彩凤的视角看二女儿的逃亡、挣扎,而后,每当女儿回头看时,便以她为新的视点拍彩凤的穷追不舍。镜头不断摇动、切换,两个人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将紧张感推至顶点。

    因为电影看的多,谢兰生能构想出来这场景的成片效果,还比较有把握。他在得到想要的后,宣布收工。

    这是电影拍摄计划表上的最终场,但却不会是《生根》最终放映拷贝的最终场。

    在成片中,乡村血夜结束以后还会出现一段内容,也是全片最后两镜。

    看守所里,几个警察厉声质问:“好,陈彩凤,假设这些全是真的,你杀丈夫还有公婆还可以说有些缘由,那你杀女儿呢?!两个女儿,你亲生的!你肚子里掉下的肉!一个16,一个14!你怎么能下得去手?!你是人吗,你是母亲吗?!”

    彩凤却是缓缓抬头,目光空茫,回答他们:“当个女人太辛苦了……”“我让她们重新投胎。”

    整个乡里,嫁人的,没嫁人的,生子的,没生子的,都太苦了。

    这是彩凤作为母亲给女儿的最后礼物。

    对于家庭,她想挣扎,她想反抗,然而她的学识、阅历并不足以让她找到正确的方法,于是,彩凤这个角色到了结尾才定了性——她开明又愚昧,可悲又可恨。

    与此同时,镜头切到彩凤以为的小女儿的身上去——她还是在表演倒立,头破血流,艰难求生。如果她是真的女儿,那引起了一切的她反是唯一幸存者了。

    《生根》可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也可能不是。

    警局里的这段内容谢兰生在北京市区的那几天已经拍完。他请自己在海淀区当警察的朋友帮忙,在派出所的审讯室抓紧时间拍了这段,并没有走正规流程。有些幸运的成分在。

    1991年,大部分的电影成片基本就是分镜顺序,后期剪辑做些调整,不大会对电影胶片的顺序做大刀阔斧的修改。谢兰生的电影基本也遵循了这一习惯,但要排除少数场景,比如两个内景场次,再比如结尾的这一幕。

    这个结尾十分惨烈。可谢兰生一直觉得,观众就像一台已经陈年生锈的老机器,不是沉重的敲击根本不足以让它运作。很多出于“敲击”目的的作品都会采用夸张甚至惊悚的手法,比如五四时期的一大批。

    …………

    至此,影片杀青了。

    谢兰生按“传统规矩”给每个人都备了花,不过是假花。前不着村后不着点他也没法买到鲜花,于是,在市区里的那几天他去商场买了假的,藏在自己的箱子里,只等杀青拿出来用。

    他先送给欧阳囡囡:“囡囡,谢谢,都结束了。刚才说的全是假话,为了气你,事实上,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表演天赋的姑娘了。不要忘了读书写字,希望有天我们能在别的电影里看到你。”他一边说,一边拿出临别赠礼——一本字典,一本词典,还有几本现代诗集。”

    欧阳囡囡有点泪光:“谢谢谢导。我想继续当演员。”

    谢兰生又拿起一朵,给莘野:“影帝,谢谢,说真的,我一开始真没想到你能同意加盟《生根》。你的演绎给‘王福生’这个角色增色好多。”

    莘野敛眸看看假花却并没有特别嫌弃,哂笑一声儿:“行,挺好。四季不谢,一直开着。”

    “嗯。”谢兰生又拿出两朵给祁勇和岑晨两人,说:“祁勇,岑晨,谢谢,你们两个的工作比我预想的出色太多了,希望以后还能合作。对了,祁大摄,我可以陪你去深圳好好感受祖国变化。”

    祁勇哼道:“用不着了。”一提起来他就生气。

    谢兰生还捡起两朵给小红和小绿:“小红小绿,也谢谢你们两个。要没你们我一个人无论如何忙不过来的。哦,对了,晚上先别离开,还有一些工作要做。”

    “咦?”小红小绿问,“什么工作?”

    谢兰生则认真地答:“挣钱。”

    “啊?”

    谢兰生说:“现在咱们账上资金不够去洗片子的了。请摄影师多花了2000,买红塔山还有茅台搞定片场又多花了920,加上祁勇机票住宿还有各种杂七杂八,账上资金缺口很大。我算了算,至少需要再赚6000才能把胶片冲印出来。”制作电影最花钱的就是最后冲胶片了。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没几十万拍不了电影。事实上,那空白的一个半月他也用了一些资金,比如交通、住宿、电话、邮件,里外里也一千多了,不过因为拍摄提前结束这个空被补回来了。

    闻言,小红小绿倒吸凉气:“……6000!!!也太多了!”

    “对,6000。”谢兰生道,“明儿开始咱们就得到市区去挣挣钱了。”

    小红小绿茫然地问:“怎么挣?”干什么能挣到6000?这是一个普通职工上两三年班的收入!

    谢兰生道:“我明天再跟你们说。”

    “好吧……”作为助理,小红小绿什么都听谢兰生的。

    送完一圈,谢兰生的两腿一弯,蹲在自己的箱子边上,把箱子里最后一朵又大又艳的红玫瑰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目不转睛地看了看,又举到唇边吻了吻,放回自己卷的纸筒,夹在两叠衣服中间。

    莘野有些好奇心起,用他手里的那朵花敲了敲谢兰生的头:“最后一朵是给谁的?”

    “嗯?哦,给自己的。”谢兰生把箱子合上,站起来,笑:“我自己也有一朵的。在西单买这些花时我就告诉我自己,等到《生根》杀青那天,我也要给我自己献一朵花,要最大最艳的,对自己说:‘谢兰生,恭喜,你把《生根》拍出来了,我很喜欢这样的你。’”

    自己筹款拍摄电影,一路走来好不容易。

    莘野看着对方的笑,想谢兰生这个人真是该死的矫情。

    莘野甚至忍不住想,似他这般矫情的人如果深爱上某个人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大概……每天都能感受得到他对自己的矫情。

    莘野舔了一下嘴唇。

    “好了,大家!”没注意到莘野的表情,谢兰生又拍拍手掌让所有人安静下来,“为了庆祝《生根》杀青咱们今晚吃西安菜,去新街口。另外,等《生根》做完后期我会试着卖到欧美去,只要能赚一千以上我就请客吃韩国菜,去‘山釜餐厅’,决不食言!”

    欧阳囡囡大呼:“万岁!!!”

    这个时候,北京城有“三刀一釜”的说法在,用来代指名气最大、价格最贵的四家餐馆,而“一釜”就是“山釜餐厅”,谁要去了能吹好久。它就建在西海湖畔,地处一座山上,古色古香,与西海的湖光山色相映成辉融为一体,谢兰生去过一次,觉得很不错,能吃韩国烧烤,还能吃韩国火锅,非常洋气。《生根》剧组现在没钱,但谢兰生总惦记着带所有人去坐一坐,“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

    晚上果然吃西安菜,在新街口“西安饭馆”。这里菜色十分地道,是西安店和泡馍馆的师傅们一起开的,清真菜和羊肉泡馍全都可以算作一绝,加上门口的电烤串,在北京曾名噪一时。据说,毛-主-席和彭元帅总专程到那吃泡馍。谢兰生觉得西安饭馆价格公道,适合他们,而且也算特色餐厅,知名度高,当杀青宴的餐馆儿还是可以凑合凑合的。

    这里味道确实不错,囡囡吃到油不离手,美国回来的祁大摄也连头都不抬一下,只有莘野,穿着一件无烟煤色的衬衫,一点一点地吃肉,一点一点地喝汤,谢兰生只觉得对方在吃什么西餐似的,比如……嗯,麦当劳。

    风卷残云地吃过饭,众人交换联系方式,约好以后有机会时再到北京来次聚会。大家都有一些伤感,一起回忆了《生根》的拍摄过程、诞生过程,每一场戏每一顿饭、每个挫折每个困难,一直说到餐厅闭馆。他们11人牢牢记住了相处的全部细节,到老板娘来撵人时,每一个人都紧盯住剧组里的其他“战友”,并试图在心里刻下这些人的样貌五官,因为,他们心里其实知道,一旦分离,下回再见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人在这个尘世里走,走着走着就会散了。

    等吃完了这“杀青宴”,囡囡就要回到老家,等谢兰生在电影节卖出版权“一鸣惊人”。祁勇会在北京逛逛,然后再去深圳看看,想独自行动,谢兰生想掏钱买票祁勇却说“算了算了”,他想坐飞机,不想坐火车,这六星期相处下来他也不想逼谢兰生了。岑晨则要回老家跟朋友们开mtv的公司,顺便等着谢兰生下部电影的录音邀请。至于莘野,中美两国都有公司在邀请他加盟影片,他还在考虑,一个月后会去上海跟人谈谈合作可能,暂时留在谢兰生这。

    众人彼此看了会儿,不得不说再见了。

    谢兰生把相机掏出来请老板拍摄照片,又对大家承诺说他会把照片冲印11份给所有人都寄一张。

    欧阳囡囡、助理小红以及两个小女演员面对分别最为伤感,一一拥抱所有的人。大家彼此感谢、祝福,终于,在新街口的繁华中分道扬镳、各奔前程。他们散落在北京街头的人海里,也散落在更广义的人海里。

    谢兰生给欧阳囡囡等五个人叫了“大发”,让司机往北京站走,又跟祁勇还有岑晨这些主创也道了别,裹紧衣服,带着莘野还有助理小红小绿回蓟门桥。司机师傅走北二环,当谢兰生见出租车从某城门穿过去时,竟有点开心,觉得是个好的兆头。

    在出租上,小红小绿有点高兴:“谢导,咱四个还在一起呢!!”

    谢兰生笑:“嗯,对。”

    “我们俩都有点纳闷……到底怎么能赚6000呢?”

    谢兰生还是道:“明天再说。”

    小红小绿:“哦……”

    “放心,我跟莘野商量过的,他说值得试一试看。”

    “噢噢噢噢,”小红听了立即开心道,“那应该是没问题了!”

    “喂……”谢兰生想:你怎么就那么崇拜他?不就是洋气、拉风和帅吗?

    好吧,好像已经够了……

    …………

    第二天的一大早上,小红小绿果然知道了。

    此时正好是八月末,各大高校正在军训,即将开学,而谢兰生是学导演的,会拍照片,还会画画儿,于是,他一边参考北京地图,一边走路以及观察,竟然自己绘了一份清华大学的地图出来!还复印了二三百张!

    清华大学地大、楼多,为了所谓“风格统一”楼还都是红砖建的,新生根本分不清楚,甚至连宿舍都认不出来。谢兰生则绘制出了谢兰生版学校地图,把重要建筑一一标出,让新生们一目了然。这份地图还连带着周边地区一起画了,在地图上,哪儿有东北菜馆,哪儿有广东菜馆,哪儿能打长途电话,哪儿有修车的,哪儿有修鞋的,哪儿有做服装的,哪儿有报刊亭,哪儿有新华书店,哪儿有修伞的,哪儿有……都十分清晰。因为自己是北京人,谢兰生还“采访”了他念清华的几个同学,而后,在地图的背面,他提供了各大食堂各个餐馆的拿手菜和廉价菜还有哪些报刊亭能压价等等生活信息,非常实用。清华大学不发地图,这是一个赚钱机会。

    谢兰生让小红小绿在新生的宿舍前卖,两毛五一份,一口价,果不其然十分紧俏。不仅仅是刚入学的大一新生、硕博新生,甚至不少正好路过的学长学姐也掏钱了!

    比想象中出的更快!

    谢兰生还卖北京市地图和电话卡。

    他研究过,最终肯定“磁卡电话”是新鲜的好玩意儿,即使是在首都北京。前几天,《人民邮电报》刚推荐电信公司大力推广磁卡电话这项业务。想想就知道,电信公司大力推广就说明它会变普及。

    以前,老百姓们接打电话主要靠“传呼电话亭”。公用电话有人值守,一般设在居民区外。电话搁在小木板上,电话线被接进屋里。若有电话找某某某,电话亭的值守大妈就会大叫“张三!”“李四!”不过呢,因为电话总被个别“值守大妈”给霸占去,“三不让打六不让呼”,1981年中,北京街头出现了无人值守的投币电话,但手握着一捧硬币去打电话也不方便,于是,1989年,又引进了日本产的“田村卡机”并且开始在宾馆和饭店安装磁卡电话,人用卡就能打电话,还能看到资费、余额,非常方便。到这时候,北京已经安装了近200台磁卡电话了,它们面向社会大众,使用人数正急速增长。

    谢兰生看中的正是在兴起的磁卡电话。

    他让助理小红小绿跟新生们推销电话卡:“投币电话总要排队,而且北京冬天很冷,站在雪里打电话会冻坏脚趾的,超难受,女孩子们也不安全,可磁卡机安在饭店,它旁边儿就有暖气,不管跟人说上多久身上都是热乎乎的,也不用担心有坏人了!咱们的命多重要啊!再说了,准备一把钢镚儿多不方便哪,总得到处求人换钱!”小红小绿还会指指谢兰生的清华地图:“看到没有?这里,这里,红圈里的两个饭店都可以打磁卡电话呢。”

    他们俩还人手一张官方的《人民邮电报》,指着《电话卡——电信公司又一财源》的报道说:“看到没有?邮电部都在宣传了,官方已经在推动了,这个东西是很好的!美国日本都在用呢!以后肯定还会出现更多的磁卡电话的!”

    谢兰生的磁卡电话面值有10元的,有20元的,也有50元和100元的。他卖10元的能赚5毛,20元的能赚1块,50元的能赚2块5,100元的能赚5块,利润可观。

    在这清华大一新生刚开学的日子里,学校地图加电话卡双管齐下一起兜售,一天生意做下来后,小红小绿赚了200,其中地图赚了100,电话卡赚了100。

    他们两个数着钞票,都惊呆了。

    “好!很可以!”见首战告捷,谢兰生也来劲儿了,又绘制了北京各大高等学府的地图。北京被称“文化之都”,高等学府密度很大,谢兰生就白天考察,晚上绘制,又画又写,小红小绿则分头去目标高校做生意。他们两个分开以后一天大约能赚三四百。清华、北大、人大、北邮、中戏、北影、中央民族……北京市的各大院校到处都有他们的影子。不过,北大因为军训一年,在销量上稍微差点。

    莘野毕竟是个影帝,不太方便跟着卖货,再说,他也没想搭这个手。他几乎不跟着乱跑,而是每天去咖啡厅看看自己的英文书。谢兰生也拿来瞧过,发现有说电影的,有说管理的,又说经济的,有说金融的,有说市场的,十分庞杂。莘野看书速度很快,基本就是唰唰地翻,看英文比看中文的速度要快得多了。谢兰生还挺疑惑的,不知道这莘大影帝以后究竟想要干什么。既然他要跟上影谈,那应该是要当演员的,可是他又狂看商学等等方面的专业书,似乎又想当大老板。谢兰生的感觉就是莘野自己也没谱儿,可对方又偏偏显出成竹在胸的样子,非常诡异。

    谢兰生卖东西很忙,也没工夫研究别人。

    绘制地图就讲究时效,开学久了就卖不掉了,谢兰生一直画到两手发酸,手指发肿,两只眼睛全是重影,才紧赶慢赶,终于是在9月1号6000块钱给凑齐了。

    总算可以进入后期了。

    他心潮澎湃。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锁了,等一等吧……真的神马都没有啊。

    今天更了一万五了!完全没水的一万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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