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 1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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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对神凰说:“小凰, 我觉得这样不好, 我们不适合干涉凡人的生活。”
神凰笑呵呵地看了眼昆仑, 又拆了几个包裹,取出里面的办公用品搬到楼上书房。
书房里的家具齐全, 但空荡荡的没什么摆件, 挂上也没有什么壁饰。
神凰把微型电脑往办公桌上预留的卡槽里一装, 启动开关, 虚拟的桌面和屏幕便呈现出来。她懒得用手操作, 也没有像这里的人把自己当成电脑主机,在身体上镶嵌连接端口, 将自己的脑神经与系统和其它电脑设备相连。她以神念连接端口, 从系统中调取自己所需的数据, 整理成册, 同时按照现有的数据进行推算结论。
这种小范围内有着大量精准或不太精准的数据为基准,没有其它庞大的智慧生物种群为意外干扰,战争因素等变故已经可以控制在少数的国家地区间,推算结果中可能出现的变数就非常好控制。
人类活跃,非常活跃, 因此, 他们的变数其实非常大,也非常快,但, 他们被困在这颗星球上, 变故又非常小。
影响力越小, 变数越小,影响力越大,变数越大。
真正变数大的,其实是昆仑和她们这些远古大神,一念创世,一念灭世,有时候甚至连她们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下一刻是要灭世还是要创世,而她们的一个念头一个举动,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充满变数的偶遇,都能掀起翻天地覆的变化。
就如此刻,昆仑在这个时候回来,她俩一起来到地球,出现在这里,又恰好落在一个走的是能源可持续发展的国家,没有落在一个竭泽而渔的城市,更正好遇到一个愿意与她们平等沟通的凡人黄烨架起了沟通桥梁。
神凰感慨,这大概是天不绝人族吧。
神界之战,出现一个鱼锦,保下龙神界,保住神界文明没被灭绝,她们在这个时候回到人间地界,这或许又是凡人的一场生机。
昆仑进入书房,神凰调取几个关键数据给昆仑,说:“你自己推演下。”
她正说话间,有飞行器飞来,向她们发出请求降落的讯号。
神凰按下解除警戒装置,同意他们降落。
降下来两大一小两驾交通工具,小的是黄烨的座驾,另外两驾则是配带有武器系统的座驾。其中一辆座驾是护航的,另一辆则像是重要人物,黄烨下车后,便直接到了门口接应,手执武器的战斗人员也分散开来,把屋里屋外防守起来,另有一队人则往宅子里来,似乎在检查有没有危险。
神凰的心里涌起一股异样感,诧异地瞥了眼正在掐指推算的昆仑,一抬眼,便与座驾上出来的一个骨龄在三十多岁,但面容年轻显得只有二十多岁的女人对上眼。
其实她家的玻璃,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但那女人仿佛知道她在这里。
昆仑也感觉到了,惊愕地抬起头,朝外面看去。
神凰扭头看向昆仑,轻笑一声,问:“算完了?”她再朝外面一指,“绝对不是巧合,又或者是真巧合。”说完,下楼,便见客厅里的护卫人员都被来的那女人挥手撤了出去,只剩下黄烨,以及几个工作人员。
神凰的视线落在领头的一个穿着利落的女款西装,但把袖子撩起来,显得有几分流氓气质的女人身上。这副地痞流氓气质让神凰横看横不顺眼,竖看竖难看,“啧啧”好几声,再嫌弃地轻哧一声,别过脸去,朝旁边另一个女人看去。
她不得不承认,这人和傻山精是真像,不过,看起来没傻山精那么傻。
司凤阙和乔曦来之前就见过昆仑女神和神凰的影像,知道她们的长相酷似,再加上工作原因,以及出于身份考量,她俩一起过来见见这二位。
陪同来的几个工作人员,见到她们这相似的面容,虽然惊异和有不少猜测,但出于职业素质,都是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没有情绪外露。
神凰在沙发上坐下,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说:“哟,这么巧呀。”
与神凰长得有七分酷似的女人在神凰的对面坐下,说:“您好,神凰?”她微微一笑,说:“自我介绍,司凤阙,统战部部长,东部战区最高负责人。”她又介绍身旁与昆仑长得酷似的女人,“乔曦。”她又指向身后,说:“不介意我的随从留下吧?”她顿了下说:“我们想把这次会面记录下来,如果您觉得不妥,我们随时可以删除。”
神凰颔首同意,她抬眼望向乔曦,说:“乔曦,精算师,我在你们的系统里面找到过关于地球毁灭的报告。”她微微一笑,说:“被束之高阁了吧?毕竟,在他们看来,几千年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司凤阙的眸光微敛,依然微笑,神情不变,说:“那么,这就是您引我们来的谈话目的?”
神凰说:“还真不是引你们来,纯属好奇,琢磨了下你们的文明,发现……你们正在灭绝边缘蹦跶,一副不信邪的样子。”
司凤阙说:“所以,这是打算神拯救世界?”她直接问:“条件是什么?”
昆仑过来,与司凤阙和乔曦打招呼,“二位好。”
乔曦微笑着向昆仑颔首,视线落在昆仑的脸上,似乎非常好奇。
昆仑知道她在好奇什么,说:“我俩有点渊源,你可以理解为,我俩是一个祖宗。”
神凰心说:“神特么一个祖宗。”她看向昆仑,问:“还坚持不以神力干涉凡人,不修仙,不成神?”
昆仑点头,说:“他们能凭自己的本事化解危机。”
神凰说:“也能凭自己的本事灭绝。”她说话间,看向乔曦,说:“你的理论得不到他们的认同,是因为你没办法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你的其中部位数据的来源,这就导致你的最终推算结果得不到认可。”
乔曦点头,说:“因为根据现有原理,我和大家算出来的数据和我估算的数据有着巨大的差距,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估算的数据是正准的,但仅凭直觉,是说服不了人的。根据我的估算结果,照目前的形势发展下去,百年之后,地球将进入倒计时……”她望着神凰,想从神凰这里得到论证。她知道神凰能提出来,一定会有她的见解,甚至答案。
神凰说:“你的数据没错,错的是你们的大数据不全。你们看所到的地球,只是人间地界所在的范围。你们没有算到地府,没有算到西昆仑神山的面积,更没算到那些你们人类发现不了的次维空间和异世界空间。这些空间是你们发现不了的,但它确实存在着……”
“乔曦是知道这些地方的,但关于这些记忆是存在于你们说所的潜意识中的,是源自神魂中的传承烙印,不属于你现成这一世的记忆。你是凡人,你知道这些,但你没办法去向其他人解释,没办法证实它们的存在,因为这些人是凡人力量接触不到的,但它们是真实存在的。”
“你们凡人在消耗地球资源,那些次维空间和异世界空也在消耗能源。它们以大世界为依托,以地球为根基,和你们同属一域,只是你们看不见而已。蓬莱向你们发起战争,是因为蓬莱是个小秘境,它最先撑不住,不得不破釜沉舟拼死一搏。”
神凰继续说:“乔曦能感觉到的,至少有两个独立一方的小世界,一为地府,一为西昆仑神山,我说得对吗?”
乔曦点头,看看神凰,又看看昆仑,有些猜测。
神凰说:“西昆仑神山以昆仑山上的一处空间节点为界,西昆仑神山隐藏在了虚空中,也就是你们说的异世元或另一个维度空间中。那处节点如果崩了,西昆仑神山失去支撑,可能会以碎片的方式飘走,但更多的可能是重返人间大地,但不管是哪个结界,它都是以大世界为支撑点的。简单点说,就是,一艘开在海上的巨轮,顶层被隐藏起来了,你们算油耗的时候,没把它算进去。”
她说话间,动用神力,启动打机印,将自己算出来的数据打印出来,再通过传送术将楼上书房里面打印出来的纸张搬到自己的面前。
厚厚的一叠文件,凭空出现在她们面前的茶几上。
这种神通手段,让在场的人又惊讶了把。知道神会神通和亲眼见到施展,还是不一样的。
神凰说:“这是你们现有的数据。”她说完,抬手,有空白纸张和墨落在她的掌中,飞快地生成平面图,并且标明大数据。她递给乔曦:“这是隐藏起来的几个重要的次元空间的数据,西昆仑神山只是其中一处,还有一处更大的,叫做地府,而地府还有一个地狱十九层神之炼狱。”
乔曦起身,双手接过神凰递给她的资料,诚心道谢:“谢谢。”
神凰轻轻点点头,接受乔曦的谢意,继续说:“次元空间和人间地界不一样,无论是世界构成还是物种,都与凡间生灵不同,以你们人类现行的物理理论来算,是不准确的。”
乔曦翻过数据,起身,感激地向她俩鞠躬致谢,“谢谢。”一直以来,她都有预感,她也能“看”得见,但她没办法阻止,凤阙帮她,可她们能做的很有限,反而,不同的见解造成的分歧让战争越演越烈,而她们面临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这份数据,神的干涉,带给她们转机和希望,甚至是全人类的希望。
神凰笑着收下乔曦的谢意。虽然乔曦不是昆仑,但又是昆仑,神凰对着乔曦天生三分好感,七分亲近。她看着乔曦,又再看看昆仑,心想:傻愣愣笨呼呼的劲儿,哪怕变成凡人轮回千世也不变。
昆仑见家里来了客人,本来想招待客人茶点,但她俩刚住进来,家里还空荡荡的,她只好临时下订单让百货商场加急派送,自己则烧水。
水烧好,加急派送的茶也好了,送货机器人飞到厨房,放下东西,飞回去。
她沏好茶,端上来,在神凰身旁坐下,眼神放光地看着对面二人。
乔曦向她道过谢,便又低头翻着数据,又打开手腕的仪器调出电脑进行演算写报告。
司凤阙见乔曦坐在沙发上就开始办公,手放在空中,没个依托容易手酸,扭头对身后的人说:“去搬张办公椅来。”
乔曦回头看了眼司凤阙,柔柔一笑,便扭回视线盯着屏幕,说:“没事,坐沙发也很舒适。”她又补充句:“你不用管我。”专心地去处理自己的报告去了。
司凤阙抱歉地冲对面那两位大神笑了笑,说:“她有点呆,搞学术的都这样,抱歉。”
神凰呵呵一笑。
昆仑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是有种躺枪的感觉。
司凤阙隐约有种感觉,但她没问她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有些事,猜测就好,证实起来就不太美妙了。她岔开话题,谈到另一个问题,“系统病毒的事……”
神凰指指她们后颈处的连接端口,说:“不仅是你们的系统,包括你们的大脑,都处在无防御状态,你们以为的坚固防御,那只是你们的自认为。你们所谓的脑电波其实就是魂力和精神力,你们是凡人,魂力和精神力都非常弱小,因此彼此间的危害不大,同样,你们面对危险时几乎没有自保力量。通过你们的系统,分分钟把全人类全成傻子并不是危言耸听。”
乔曦停下手上的工作,抬起头,看向神凰,听着神凰所说。
她们身后的工作人员,更是担心有遗漏,全方位记录。
神凰对他们的慎重态度还算满意,于是继续说:““人的识海,也就是意识所在的地方,是有保护的。它能保护你们的意识不被外部入侵,不被随意读取和篡改。你们颈后的端口连接上系统就等于敞开了大门。你们得庆幸现今这世界让你们糟蹋得鬼都活不下来,不然,鬼修钻进你们的系统会比老鼠进了大米缸还要幸福,分分钟吞噬掉你们的灵魂,夺舍生生,就是抢占你们的身体据为己有。”
她顿了下,接着说:“虽然没有鬼修,但你们的系统里,是有游魂的。那些游魂是意识连接到你们的系统端口时,人死了,神魂离体,进入了你们所谓的系统中,数量虽然不算庞大,但也不算少了。因此,现实世界中,有人换了神魂,有人被夺舍,已经不是个例,只是,干出这种事的人,一定会把自己隐藏起来。”她说完,回头朝一名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工作人员看去,笑着问:“对吧?”
那工作人员的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说:“是的,您说的有道理。”
司凤阙的脸色微变,随即问:“被……夺舍的人,能有原主的记忆?”
神凰说:“非常简单,吞噬吸收了就行了,有原主的记忆,再模仿原主,很容易的,对吧?”她又回头对那工作人员问了句。
工作人员继续微笑:“大概是吧,我不清楚。”
神凰问:“确定?”
工作人员说:“我确定。”
神凰说:“控制好自己的心跳和冷汗,会更有说服力。”她对端起茶杯喝茶的昆仑说:“我没用神力。”
昆仑放弃挣扎,她喝茶。她见乔曦频频回头,发现乔曦的好奇心还挺重。
乔曦觉察到昆仑的目光,扭头朝昆仑看去。
昆仑俏皮地眨了下眼。
乔曦抱以一笑,内心却觉得有点怪怪的,有点毛骨悚然的恐惧感,还有些小紧张,更有种她俩之间似乎有什么小秘密,这小秘密是昆仑女神知道但她不知道的。
相对于昆仑和乔曦的轻松,司凤阙的脸色有点不太好。
神凰说的,其实在克隆人身上已经实现了。克隆人有没有人权的问题一直存在争议,但不影响很多人暗中培养克隆人换身体。克隆人有自己的意识,但,他们没有人权,被剥夺意识,被原主占据身体。如今,神凰摆出来的问题,就已经不再是人与克隆人之间的问题,而是人与人之间的问题。
司凤阙问出一个问题:“站在你们神的角度,对于克隆人的问题怎么看?”
神凰说:“克隆,按照神的说法,算是分身。一个细胞算不上是生命,但是,当它发展成了完整的一个生命体,有着自主的心跳呼吸并且拥有感知外界与外界取得交流的能力时,这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一个有灵魂的生命。克隆与本体,相似相同,但克隆与本体之间,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一个生命共同体。”
她顿了下,说:“你们的克隆人技术,当一个身体出现问题后,克隆一个人,把意识转移过去,在这过程中,一个死亡了身体,一个死亡了意识。其实这就是杀人夺舍,只不过夺取的身体是量身打造的。”
司凤阙点头,对神凰说:“谢谢。”她顿了下,说:“我和乔曦,有自己的生身父母,并不是克隆的,这点我们可以确定。”
神凰莞尔,她知道司凤阙怎么猜的。因为太像,因为神所掌握的本事远超人类科技,人类都有的克隆技术,神会有更高级的。这也算。她点头,抬手对着司观阙和乔曦:“我们尊重独立的灵魂与生命。”
司凤阙暗暗长松口气,说:“谢谢。”她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告辞了。”她看了下腕表时间,说:“我们明日再来拜访。”
神凰说:“改善环境的问题就不用来找我们了,人类自己捅出来的烂摊子,自己收。”
司凤阙苦笑,“人类还有那本事,哪至于不计后果地抽取地核能量。”她顿了下,说:“既然你能进入我们的系统,相信也知道太空殖民计划吧?”
神凰点头:“是个好主意,不过,走了最好别回来。因为走了再回来,你们会被弄死,直接灭绝。”她冷笑一声,说:“把所有生灵的栖息地毁了,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等烂瘫子收拾好了再回来继续祸害……容忍得了人类一次,容不了二次。太空计划,自己好好考虑,攸关你们这一撮人是否会灭绝。”
刚收到资料的乔曦闻言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发言的一次演讲,那是她说到地球毁灭危机时忽然“看”到的画面:“当地球毁灭的丧钟敲响,地狱之门重现世间,凡人走向灭绝,昆仑神山重掌大地,人类文明重返远古时代。”她扭头,看向昆仑和神凰:“这是真的,地球不会毁灭,地球上的生命也不会消失,人类也不会消失,被灭绝的只有我们……我们这些生活在人间废土大地上的人们。”
昆仑说:“这片大地交给你们……交给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人们时,山青水美,天高海阔,不是这样的。”
乔曦点头,说:“谢谢。”抱着那厚厚一叠打印出来的纸质资料往外去,她没走两步就听到司凤阙很不要脸地问了句:“我们现在投降可以吗?”
乔曦:“……”什么意思?
神凰看向司凤阙:这可真是不要脸到极点!
她抬袖一拂,直接把不要脸的司凤阙卷到门外。她站在大门外,对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浑不在意自己被扔了的司凤阙又说了句:“再透个消息给你,以你们现有的飞行能力,即使飞上百万年,你们都找不到适合你们现在这些人生存的星球,事实上,当初从这块大地上离开的神以及他们幸存下来的后裔,已经没地方去,都回来了。这块地现在还是划给你们的,你们的守护神还在,没人动,但如果你们自己走向灭绝,对他们来说就是分蛋糕的好事情。”她说完,瞥向看着她的乔曦,问:“信不信我把你也扔出去?”
乔曦扫了她一眼,把手里的文件给了助理,出去扶着司凤阙问:“没摔着吧?”
神凰冲斜眼扫向昆仑:没见你这么紧张我!
司凤阙笑道:“没事。”牵着乔曦的手走向座驾,待上完台阶进门后,扭头又喊:“神凰,昆仑女神,改日我们再来拜访。”
要不是昆仑阻止及时,她俩能被神凰一袖子甩到天上去。
工作人员登机,她俩也进入休息室。
司凤阙见飞行器升空,乔曦看着窗外的宅子,问:“想什么?”
乔曦说:“克隆人。”
司凤阙说:“我们不是。”
乔曦扭头看向司凤阙。
司凤阙笑道:“别多想,她们……与我们,是平等的交流。”相互独立的个体站在同样的位置上,才能有着平等的交流。相互独立这一点,非常重要。她问乔曦:“你与昆仑女神有心灵感应吗?”
乔曦摇头。
司凤阙笑了,说:“所以,可以放心了。”
飞行器飞上空高,穿过厚厚的铅云层,夕阳的余辉铺洒下来,如火如荼耀眼夺目。
司凤阙揽着乔曦的腰,望向云层之上的风景,说:“我觉得她们是为人间大地而来,又或者是为我俩而来。”
乔曦说:“神没有遗弃世间。”
司凤阙说:“是世间遗弃了他们的神,遗弃了对大自然的敬畏,遗弃了对美好的向往。以前的资料里看到的地球不是这样的。金色的阳光穿过雪白的云层洒落在青山绿水上,清澈的溪流,绿色的山野,农夫披着蓑衣牵着耕牛扛着赶牛的鞭子,走在田间小道上,穿过弯弯的拱形小桥……桥下,潺潺溪流中有青色的水草,有鱼有虾。”
乔曦想了想,说:“很美。”
司凤阙笑:“比这银灰色的铅云层好看多了。”她说着,打开手腕上的仪器,调出很古早前的航拍图,“白云!雪白的,绵花糖一样的云。”
乔曦笑:“幼稚!”
司凤阙挠乔曦的腰,“你不幼稚,你不幼稚把你的画借给我看。”
乔曦笑着躲开,说:“不,那里面有秘密。”
司凤阙说:“不是秘密了。”
乔曦扭头看向司凤阙:嗯?
司凤阙说:“你画的那扇门,神之炼狱,真的存在。乔曦,你的画,你的推算结论,你与昆仑女神几乎一模一样的长相,这里面有神迹,你……有来自于神的传承,神凰亲口说的,烙在你神魂记忆中的传承。”
乔曦摸向颈后的端口,问:“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她的话没说完,已经摸见颈后的端口没有了。她赶紧看向司凤阙,发现司凤阙的也没有了。
司凤阙反应过来,摸摸自己的颈后,又看看乔曦的,失声笑道:“她俩可真……不愧是神。”直接把她俩的外链端口给封了。她估计,即使再在她俩的颈后安装端口,估计也会受限无法连接,至少想要读取她俩大脑里的东西,估计是不可能的了。她说:“我怎么总觉得你的来头比我大?”
乔曦莞尔,她张开右手手掌,说:“我的五根手指,你随便用。”
司凤阙往乔曦的额头上一弹。
乔曦一本正经地解释,“我是指你可以调用我的卫队,我把密码设成指纹编序的了。”
司凤阙扔给乔曦一个白眼,低头看向腕间仪器发过来的请求通讯,说:“得,今晚别想睡了。”
神凰的恐怖厨师造成的全面恐慌算什么,灭绝危机才是真的可怕。
昆仑目送她俩远去,又顺便被喂了嘴狗粮,扭头朝神凰看去,就见神凰又开启购物狂魔模式,狂下订单买东西。她忽然觉得这宅子三十多个房间很可能不够用。她往神凰身边坐下,朝神凰看去,心说:不是说要谈恋爱么?
她张开右手,想到乔曦说,“我的五根手指,你随便用。”这应该是有颜色的暗示。
神凰觉察到昆仑的动作,以为昆仑是在说“你看我的手好空,需要手饰”,想让她下订单的时候顺便买几件凡间手饰,,满脸嫌弃,“凡人用的手饰有什么好。”摸出一只手镯给昆仑套上,想想,觉得昆仑的手太空,又给了昆仑一枚指戒套在尾指上,说:“好看吧?”
昆仑默默地看了眼神凰,动了动戴着戒指的尾指,郁闷地起身走了。
昆仑对神凰说:“小凰, 我觉得这样不好, 我们不适合干涉凡人的生活。”
神凰笑呵呵地看了眼昆仑, 又拆了几个包裹,取出里面的办公用品搬到楼上书房。
书房里的家具齐全, 但空荡荡的没什么摆件, 挂上也没有什么壁饰。
神凰把微型电脑往办公桌上预留的卡槽里一装, 启动开关, 虚拟的桌面和屏幕便呈现出来。她懒得用手操作, 也没有像这里的人把自己当成电脑主机,在身体上镶嵌连接端口, 将自己的脑神经与系统和其它电脑设备相连。她以神念连接端口, 从系统中调取自己所需的数据, 整理成册, 同时按照现有的数据进行推算结论。
这种小范围内有着大量精准或不太精准的数据为基准,没有其它庞大的智慧生物种群为意外干扰,战争因素等变故已经可以控制在少数的国家地区间,推算结果中可能出现的变数就非常好控制。
人类活跃,非常活跃, 因此, 他们的变数其实非常大,也非常快,但, 他们被困在这颗星球上, 变故又非常小。
影响力越小, 变数越小,影响力越大,变数越大。
真正变数大的,其实是昆仑和她们这些远古大神,一念创世,一念灭世,有时候甚至连她们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下一刻是要灭世还是要创世,而她们的一个念头一个举动,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充满变数的偶遇,都能掀起翻天地覆的变化。
就如此刻,昆仑在这个时候回来,她俩一起来到地球,出现在这里,又恰好落在一个走的是能源可持续发展的国家,没有落在一个竭泽而渔的城市,更正好遇到一个愿意与她们平等沟通的凡人黄烨架起了沟通桥梁。
神凰感慨,这大概是天不绝人族吧。
神界之战,出现一个鱼锦,保下龙神界,保住神界文明没被灭绝,她们在这个时候回到人间地界,这或许又是凡人的一场生机。
昆仑进入书房,神凰调取几个关键数据给昆仑,说:“你自己推演下。”
她正说话间,有飞行器飞来,向她们发出请求降落的讯号。
神凰按下解除警戒装置,同意他们降落。
降下来两大一小两驾交通工具,小的是黄烨的座驾,另外两驾则是配带有武器系统的座驾。其中一辆座驾是护航的,另一辆则像是重要人物,黄烨下车后,便直接到了门口接应,手执武器的战斗人员也分散开来,把屋里屋外防守起来,另有一队人则往宅子里来,似乎在检查有没有危险。
神凰的心里涌起一股异样感,诧异地瞥了眼正在掐指推算的昆仑,一抬眼,便与座驾上出来的一个骨龄在三十多岁,但面容年轻显得只有二十多岁的女人对上眼。
其实她家的玻璃,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但那女人仿佛知道她在这里。
昆仑也感觉到了,惊愕地抬起头,朝外面看去。
神凰扭头看向昆仑,轻笑一声,问:“算完了?”她再朝外面一指,“绝对不是巧合,又或者是真巧合。”说完,下楼,便见客厅里的护卫人员都被来的那女人挥手撤了出去,只剩下黄烨,以及几个工作人员。
神凰的视线落在领头的一个穿着利落的女款西装,但把袖子撩起来,显得有几分流氓气质的女人身上。这副地痞流氓气质让神凰横看横不顺眼,竖看竖难看,“啧啧”好几声,再嫌弃地轻哧一声,别过脸去,朝旁边另一个女人看去。
她不得不承认,这人和傻山精是真像,不过,看起来没傻山精那么傻。
司凤阙和乔曦来之前就见过昆仑女神和神凰的影像,知道她们的长相酷似,再加上工作原因,以及出于身份考量,她俩一起过来见见这二位。
陪同来的几个工作人员,见到她们这相似的面容,虽然惊异和有不少猜测,但出于职业素质,都是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没有情绪外露。
神凰在沙发上坐下,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说:“哟,这么巧呀。”
与神凰长得有七分酷似的女人在神凰的对面坐下,说:“您好,神凰?”她微微一笑,说:“自我介绍,司凤阙,统战部部长,东部战区最高负责人。”她又介绍身旁与昆仑长得酷似的女人,“乔曦。”她又指向身后,说:“不介意我的随从留下吧?”她顿了下说:“我们想把这次会面记录下来,如果您觉得不妥,我们随时可以删除。”
神凰颔首同意,她抬眼望向乔曦,说:“乔曦,精算师,我在你们的系统里面找到过关于地球毁灭的报告。”她微微一笑,说:“被束之高阁了吧?毕竟,在他们看来,几千年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司凤阙的眸光微敛,依然微笑,神情不变,说:“那么,这就是您引我们来的谈话目的?”
神凰说:“还真不是引你们来,纯属好奇,琢磨了下你们的文明,发现……你们正在灭绝边缘蹦跶,一副不信邪的样子。”
司凤阙说:“所以,这是打算神拯救世界?”她直接问:“条件是什么?”
昆仑过来,与司凤阙和乔曦打招呼,“二位好。”
乔曦微笑着向昆仑颔首,视线落在昆仑的脸上,似乎非常好奇。
昆仑知道她在好奇什么,说:“我俩有点渊源,你可以理解为,我俩是一个祖宗。”
神凰心说:“神特么一个祖宗。”她看向昆仑,问:“还坚持不以神力干涉凡人,不修仙,不成神?”
昆仑点头,说:“他们能凭自己的本事化解危机。”
神凰说:“也能凭自己的本事灭绝。”她说话间,看向乔曦,说:“你的理论得不到他们的认同,是因为你没办法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你的其中部位数据的来源,这就导致你的最终推算结果得不到认可。”
乔曦点头,说:“因为根据现有原理,我和大家算出来的数据和我估算的数据有着巨大的差距,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估算的数据是正准的,但仅凭直觉,是说服不了人的。根据我的估算结果,照目前的形势发展下去,百年之后,地球将进入倒计时……”她望着神凰,想从神凰这里得到论证。她知道神凰能提出来,一定会有她的见解,甚至答案。
神凰说:“你的数据没错,错的是你们的大数据不全。你们看所到的地球,只是人间地界所在的范围。你们没有算到地府,没有算到西昆仑神山的面积,更没算到那些你们人类发现不了的次维空间和异世界空间。这些空间是你们发现不了的,但它确实存在着……”
“乔曦是知道这些地方的,但关于这些记忆是存在于你们说所的潜意识中的,是源自神魂中的传承烙印,不属于你现成这一世的记忆。你是凡人,你知道这些,但你没办法去向其他人解释,没办法证实它们的存在,因为这些人是凡人力量接触不到的,但它们是真实存在的。”
“你们凡人在消耗地球资源,那些次维空间和异世界空也在消耗能源。它们以大世界为依托,以地球为根基,和你们同属一域,只是你们看不见而已。蓬莱向你们发起战争,是因为蓬莱是个小秘境,它最先撑不住,不得不破釜沉舟拼死一搏。”
神凰继续说:“乔曦能感觉到的,至少有两个独立一方的小世界,一为地府,一为西昆仑神山,我说得对吗?”
乔曦点头,看看神凰,又看看昆仑,有些猜测。
神凰说:“西昆仑神山以昆仑山上的一处空间节点为界,西昆仑神山隐藏在了虚空中,也就是你们说的异世元或另一个维度空间中。那处节点如果崩了,西昆仑神山失去支撑,可能会以碎片的方式飘走,但更多的可能是重返人间大地,但不管是哪个结界,它都是以大世界为支撑点的。简单点说,就是,一艘开在海上的巨轮,顶层被隐藏起来了,你们算油耗的时候,没把它算进去。”
她说话间,动用神力,启动打机印,将自己算出来的数据打印出来,再通过传送术将楼上书房里面打印出来的纸张搬到自己的面前。
厚厚的一叠文件,凭空出现在她们面前的茶几上。
这种神通手段,让在场的人又惊讶了把。知道神会神通和亲眼见到施展,还是不一样的。
神凰说:“这是你们现有的数据。”她说完,抬手,有空白纸张和墨落在她的掌中,飞快地生成平面图,并且标明大数据。她递给乔曦:“这是隐藏起来的几个重要的次元空间的数据,西昆仑神山只是其中一处,还有一处更大的,叫做地府,而地府还有一个地狱十九层神之炼狱。”
乔曦起身,双手接过神凰递给她的资料,诚心道谢:“谢谢。”
神凰轻轻点点头,接受乔曦的谢意,继续说:“次元空间和人间地界不一样,无论是世界构成还是物种,都与凡间生灵不同,以你们人类现行的物理理论来算,是不准确的。”
乔曦翻过数据,起身,感激地向她俩鞠躬致谢,“谢谢。”一直以来,她都有预感,她也能“看”得见,但她没办法阻止,凤阙帮她,可她们能做的很有限,反而,不同的见解造成的分歧让战争越演越烈,而她们面临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这份数据,神的干涉,带给她们转机和希望,甚至是全人类的希望。
神凰笑着收下乔曦的谢意。虽然乔曦不是昆仑,但又是昆仑,神凰对着乔曦天生三分好感,七分亲近。她看着乔曦,又再看看昆仑,心想:傻愣愣笨呼呼的劲儿,哪怕变成凡人轮回千世也不变。
昆仑见家里来了客人,本来想招待客人茶点,但她俩刚住进来,家里还空荡荡的,她只好临时下订单让百货商场加急派送,自己则烧水。
水烧好,加急派送的茶也好了,送货机器人飞到厨房,放下东西,飞回去。
她沏好茶,端上来,在神凰身旁坐下,眼神放光地看着对面二人。
乔曦向她道过谢,便又低头翻着数据,又打开手腕的仪器调出电脑进行演算写报告。
司凤阙见乔曦坐在沙发上就开始办公,手放在空中,没个依托容易手酸,扭头对身后的人说:“去搬张办公椅来。”
乔曦回头看了眼司凤阙,柔柔一笑,便扭回视线盯着屏幕,说:“没事,坐沙发也很舒适。”她又补充句:“你不用管我。”专心地去处理自己的报告去了。
司凤阙抱歉地冲对面那两位大神笑了笑,说:“她有点呆,搞学术的都这样,抱歉。”
神凰呵呵一笑。
昆仑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是有种躺枪的感觉。
司凤阙隐约有种感觉,但她没问她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有些事,猜测就好,证实起来就不太美妙了。她岔开话题,谈到另一个问题,“系统病毒的事……”
神凰指指她们后颈处的连接端口,说:“不仅是你们的系统,包括你们的大脑,都处在无防御状态,你们以为的坚固防御,那只是你们的自认为。你们所谓的脑电波其实就是魂力和精神力,你们是凡人,魂力和精神力都非常弱小,因此彼此间的危害不大,同样,你们面对危险时几乎没有自保力量。通过你们的系统,分分钟把全人类全成傻子并不是危言耸听。”
乔曦停下手上的工作,抬起头,看向神凰,听着神凰所说。
她们身后的工作人员,更是担心有遗漏,全方位记录。
神凰对他们的慎重态度还算满意,于是继续说:““人的识海,也就是意识所在的地方,是有保护的。它能保护你们的意识不被外部入侵,不被随意读取和篡改。你们颈后的端口连接上系统就等于敞开了大门。你们得庆幸现今这世界让你们糟蹋得鬼都活不下来,不然,鬼修钻进你们的系统会比老鼠进了大米缸还要幸福,分分钟吞噬掉你们的灵魂,夺舍生生,就是抢占你们的身体据为己有。”
她顿了下,接着说:“虽然没有鬼修,但你们的系统里,是有游魂的。那些游魂是意识连接到你们的系统端口时,人死了,神魂离体,进入了你们所谓的系统中,数量虽然不算庞大,但也不算少了。因此,现实世界中,有人换了神魂,有人被夺舍,已经不是个例,只是,干出这种事的人,一定会把自己隐藏起来。”她说完,回头朝一名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工作人员看去,笑着问:“对吧?”
那工作人员的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说:“是的,您说的有道理。”
司凤阙的脸色微变,随即问:“被……夺舍的人,能有原主的记忆?”
神凰说:“非常简单,吞噬吸收了就行了,有原主的记忆,再模仿原主,很容易的,对吧?”她又回头对那工作人员问了句。
工作人员继续微笑:“大概是吧,我不清楚。”
神凰问:“确定?”
工作人员说:“我确定。”
神凰说:“控制好自己的心跳和冷汗,会更有说服力。”她对端起茶杯喝茶的昆仑说:“我没用神力。”
昆仑放弃挣扎,她喝茶。她见乔曦频频回头,发现乔曦的好奇心还挺重。
乔曦觉察到昆仑的目光,扭头朝昆仑看去。
昆仑俏皮地眨了下眼。
乔曦抱以一笑,内心却觉得有点怪怪的,有点毛骨悚然的恐惧感,还有些小紧张,更有种她俩之间似乎有什么小秘密,这小秘密是昆仑女神知道但她不知道的。
相对于昆仑和乔曦的轻松,司凤阙的脸色有点不太好。
神凰说的,其实在克隆人身上已经实现了。克隆人有没有人权的问题一直存在争议,但不影响很多人暗中培养克隆人换身体。克隆人有自己的意识,但,他们没有人权,被剥夺意识,被原主占据身体。如今,神凰摆出来的问题,就已经不再是人与克隆人之间的问题,而是人与人之间的问题。
司凤阙问出一个问题:“站在你们神的角度,对于克隆人的问题怎么看?”
神凰说:“克隆,按照神的说法,算是分身。一个细胞算不上是生命,但是,当它发展成了完整的一个生命体,有着自主的心跳呼吸并且拥有感知外界与外界取得交流的能力时,这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一个有灵魂的生命。克隆与本体,相似相同,但克隆与本体之间,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一个生命共同体。”
她顿了下,说:“你们的克隆人技术,当一个身体出现问题后,克隆一个人,把意识转移过去,在这过程中,一个死亡了身体,一个死亡了意识。其实这就是杀人夺舍,只不过夺取的身体是量身打造的。”
司凤阙点头,对神凰说:“谢谢。”她顿了下,说:“我和乔曦,有自己的生身父母,并不是克隆的,这点我们可以确定。”
神凰莞尔,她知道司凤阙怎么猜的。因为太像,因为神所掌握的本事远超人类科技,人类都有的克隆技术,神会有更高级的。这也算。她点头,抬手对着司观阙和乔曦:“我们尊重独立的灵魂与生命。”
司凤阙暗暗长松口气,说:“谢谢。”她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告辞了。”她看了下腕表时间,说:“我们明日再来拜访。”
神凰说:“改善环境的问题就不用来找我们了,人类自己捅出来的烂摊子,自己收。”
司凤阙苦笑,“人类还有那本事,哪至于不计后果地抽取地核能量。”她顿了下,说:“既然你能进入我们的系统,相信也知道太空殖民计划吧?”
神凰点头:“是个好主意,不过,走了最好别回来。因为走了再回来,你们会被弄死,直接灭绝。”她冷笑一声,说:“把所有生灵的栖息地毁了,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等烂瘫子收拾好了再回来继续祸害……容忍得了人类一次,容不了二次。太空计划,自己好好考虑,攸关你们这一撮人是否会灭绝。”
刚收到资料的乔曦闻言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发言的一次演讲,那是她说到地球毁灭危机时忽然“看”到的画面:“当地球毁灭的丧钟敲响,地狱之门重现世间,凡人走向灭绝,昆仑神山重掌大地,人类文明重返远古时代。”她扭头,看向昆仑和神凰:“这是真的,地球不会毁灭,地球上的生命也不会消失,人类也不会消失,被灭绝的只有我们……我们这些生活在人间废土大地上的人们。”
昆仑说:“这片大地交给你们……交给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人们时,山青水美,天高海阔,不是这样的。”
乔曦点头,说:“谢谢。”抱着那厚厚一叠打印出来的纸质资料往外去,她没走两步就听到司凤阙很不要脸地问了句:“我们现在投降可以吗?”
乔曦:“……”什么意思?
神凰看向司凤阙:这可真是不要脸到极点!
她抬袖一拂,直接把不要脸的司凤阙卷到门外。她站在大门外,对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浑不在意自己被扔了的司凤阙又说了句:“再透个消息给你,以你们现有的飞行能力,即使飞上百万年,你们都找不到适合你们现在这些人生存的星球,事实上,当初从这块大地上离开的神以及他们幸存下来的后裔,已经没地方去,都回来了。这块地现在还是划给你们的,你们的守护神还在,没人动,但如果你们自己走向灭绝,对他们来说就是分蛋糕的好事情。”她说完,瞥向看着她的乔曦,问:“信不信我把你也扔出去?”
乔曦扫了她一眼,把手里的文件给了助理,出去扶着司凤阙问:“没摔着吧?”
神凰冲斜眼扫向昆仑:没见你这么紧张我!
司凤阙笑道:“没事。”牵着乔曦的手走向座驾,待上完台阶进门后,扭头又喊:“神凰,昆仑女神,改日我们再来拜访。”
要不是昆仑阻止及时,她俩能被神凰一袖子甩到天上去。
工作人员登机,她俩也进入休息室。
司凤阙见飞行器升空,乔曦看着窗外的宅子,问:“想什么?”
乔曦说:“克隆人。”
司凤阙说:“我们不是。”
乔曦扭头看向司凤阙。
司凤阙笑道:“别多想,她们……与我们,是平等的交流。”相互独立的个体站在同样的位置上,才能有着平等的交流。相互独立这一点,非常重要。她问乔曦:“你与昆仑女神有心灵感应吗?”
乔曦摇头。
司凤阙笑了,说:“所以,可以放心了。”
飞行器飞上空高,穿过厚厚的铅云层,夕阳的余辉铺洒下来,如火如荼耀眼夺目。
司凤阙揽着乔曦的腰,望向云层之上的风景,说:“我觉得她们是为人间大地而来,又或者是为我俩而来。”
乔曦说:“神没有遗弃世间。”
司凤阙说:“是世间遗弃了他们的神,遗弃了对大自然的敬畏,遗弃了对美好的向往。以前的资料里看到的地球不是这样的。金色的阳光穿过雪白的云层洒落在青山绿水上,清澈的溪流,绿色的山野,农夫披着蓑衣牵着耕牛扛着赶牛的鞭子,走在田间小道上,穿过弯弯的拱形小桥……桥下,潺潺溪流中有青色的水草,有鱼有虾。”
乔曦想了想,说:“很美。”
司凤阙笑:“比这银灰色的铅云层好看多了。”她说着,打开手腕上的仪器,调出很古早前的航拍图,“白云!雪白的,绵花糖一样的云。”
乔曦笑:“幼稚!”
司凤阙挠乔曦的腰,“你不幼稚,你不幼稚把你的画借给我看。”
乔曦笑着躲开,说:“不,那里面有秘密。”
司凤阙说:“不是秘密了。”
乔曦扭头看向司凤阙:嗯?
司凤阙说:“你画的那扇门,神之炼狱,真的存在。乔曦,你的画,你的推算结论,你与昆仑女神几乎一模一样的长相,这里面有神迹,你……有来自于神的传承,神凰亲口说的,烙在你神魂记忆中的传承。”
乔曦摸向颈后的端口,问:“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她的话没说完,已经摸见颈后的端口没有了。她赶紧看向司凤阙,发现司凤阙的也没有了。
司凤阙反应过来,摸摸自己的颈后,又看看乔曦的,失声笑道:“她俩可真……不愧是神。”直接把她俩的外链端口给封了。她估计,即使再在她俩的颈后安装端口,估计也会受限无法连接,至少想要读取她俩大脑里的东西,估计是不可能的了。她说:“我怎么总觉得你的来头比我大?”
乔曦莞尔,她张开右手手掌,说:“我的五根手指,你随便用。”
司凤阙往乔曦的额头上一弹。
乔曦一本正经地解释,“我是指你可以调用我的卫队,我把密码设成指纹编序的了。”
司凤阙扔给乔曦一个白眼,低头看向腕间仪器发过来的请求通讯,说:“得,今晚别想睡了。”
神凰的恐怖厨师造成的全面恐慌算什么,灭绝危机才是真的可怕。
昆仑目送她俩远去,又顺便被喂了嘴狗粮,扭头朝神凰看去,就见神凰又开启购物狂魔模式,狂下订单买东西。她忽然觉得这宅子三十多个房间很可能不够用。她往神凰身边坐下,朝神凰看去,心说:不是说要谈恋爱么?
她张开右手,想到乔曦说,“我的五根手指,你随便用。”这应该是有颜色的暗示。
神凰觉察到昆仑的动作,以为昆仑是在说“你看我的手好空,需要手饰”,想让她下订单的时候顺便买几件凡间手饰,,满脸嫌弃,“凡人用的手饰有什么好。”摸出一只手镯给昆仑套上,想想,觉得昆仑的手太空,又给了昆仑一枚指戒套在尾指上,说:“好看吧?”
昆仑默默地看了眼神凰,动了动戴着戒指的尾指,郁闷地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