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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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春城，下起雨来，凉意十足，风吹过脸颊，又灌进脖子里，裤管里也冷嗖嗖的。
我进了安检，在候机口的椅子上翻看这三天以来各家经销商报上来的新增订单，只有区区五台，传统的旺季，一点也不旺。
离登机还有半个小时，我去吸烟室吸了两支烟，又过来坐下等着。龙姗已经好久没有回复过我的信息，朋友圈却时常更新，她是真的不想理我了，她养了一只虎斑猫，随时发那只猫懒洋洋的照片，我们像两条直线，相交后越来越远，我想起她问过我的那个问题：如果先遇见她，会不会结婚？
我没能和苏青萍在一起，跟什么人结婚已经不重要了。跟龙姗“凉拌”那天晚上，我们穿着客栈房间里的睡袍，倒了两杯红酒，坐在阳台上，吹着清凉的海风聊到凌晨两三点钟，幻想在情窦初开的那个年纪相遇，然后一见钟情，爱的轰轰烈烈，最后步入婚姻的殿堂。虽然我不喜欢这样假想出来的结局，然而当时她描绘的各种情景过于美好，我跟着入戏，成为她幻想爱情中的男主角。
“飞往红兴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东航MU0135次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现在开始检票。”播音员开始播报。
我排队、登机、关掉手机，不再想和龙姗或者任何人有关的事情。
飞机落地一开手机，就收到了袁部长发来的信息：孙丙岩，你怎么回事，电话一直打不通？
我赶忙回了个电话过去：“袁总您好。”
“你现在在哪儿？立即到昆明来，我和集团董事长刚到昆明，明天要走访经销商。”他这个时候的话，让我惊出一身冷汗，我回红兴没跟任何人请假。
我在想是现在撒谎说我在云南的某个地州，现在立马又买票回昆明还是跟他明说，我老婆要生孩子已经回到红兴，还在思索中，徐娟的电话就来了，屏幕一直在闪：“袁总，我正想给您打电话请假，我老婆马上要生小孩了，我得回红兴去。”
“你是要回去，还是已经回去了？”他责问。
“情况实在有点儿特殊，我在红兴也是刚下飞机，想着到了红兴再跟您请假的。”我不敢扯谎，厚着脸皮说。
袁部长抓住机会发难：“孙丙岩啊孙丙岩，这种事情你要提前请假，你把领导放在眼里了吗？！董事长到云南，你不到现场，丢的是我的人啊。”
“袁总，确实情况特殊，是我考虑不周，让您为难了。”我说。
“就这样吧，你已经回去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要生孩子也是人之常情，好好照顾你老婆，把昆明张鹤群的电话发过来，我直接跟他联系吧。”他还假装关怀我一下。
跟他道了谢，我打给徐娟：“我已经落地了，你怎么样？”
徐娟焦急的说：“我倒垃圾，动作大了一点，我羊水破了，得马上去医院。”
“让妈帮你收拾一下，我打车回来。”我说。
一路上，我催着司机快点。
到了家，接上庞淑华和徐娟，去了医院，徐娟住进监测室，我在旁边陪着，庞淑华又去接孙希亚放学。到了晚上，岳父和岳母也赶到了，一起守在医院里。
第二天凌晨，在经历了五个多小时的折磨以后，徐娟生了个男孩儿，我早想好了名字，叫孙安黎。在医院里观察了三天后，我们出了院。每天伺候徐娟吃喝拉撒，一个字，忙。
二、
12月中旬，所有驻外的区域经理回到红兴，集团召开内部会议，我以开拓经销商数量全国第一的成绩，获得了集团嘉奖，奖金一万元。
集团内部会议还有一个重要内容，准确来说，是对我重要的内容，关鹤说明年（2016年），要从现有的区域经理中提拔三名大区经理，大区经理管理的版图要比区域经理多，可能是两个省的业务，也可能是三个省的，提拔的同时，工资也会增加，甚至还会配司机和专车，他念候选名单的时候，我竖起耳朵听，宋波，孙丙岩，有我的名字，只要有我的名字，后边还有谁就不重要了。杨帆看我得奖说，这是要升大区经理的节奏啊，不请客说不过去嘛，我说，开完年度经销商大会一定请。
内部会议落幕，全国经销商大会召开，徐娟已行走自如，加上庞淑华在家，我可以安心工作。
经销商大会前一天，各省区域经理负责接待该区域内所有经销商到下榻酒店云南省内的各个公司的投资人，公司经理及售后服务站长加起来差不多有三十多个人，除了吴明利没有来，其他人悉数到场。每接到一帮人，我都要跟他们强调一下：“今年在各位的帮助下，个人业绩比较亮眼，晚上签到之后是自由活动时间，我略备薄酒，请大家吃个饭。”
众人一一应允下来。
晚上我在天然居定了三桌，满满当当刚好够坐，菜上齐之后我站起来端起酒杯：“各位老板，今年在云南大家都比较照顾，我在这里敬大家一杯。”
客气了，孙总，都是应该的，有人说。
推杯换盏一圈之后，薜世贵举起酒杯对着众人说：“还有一个好消息跟大家分享一下，孙总老婆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恭喜孙总儿女双全！我先敬孙总一杯。”他这番话，我提前就交待过。
桌上众人皆道，恭喜孙总。
我连道：感谢！感谢！
散席时，薜世贵塞给我一个红包，我推让几次收下，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到家我数了一下，有一万六。
由于2015年业绩猛增，经销商年度大会选在了红兴市万达酒店，场面十分气派。门口的广场上几十杆旗子上印着天虎汽车的品牌名称和LOGO，红地毯一直从门口铺到会场里面，地毯旁停着天虎汽车所有在售车型的样车，最引人注目的是会堂门口地台上计划于2016年上半年推出的新概念车型，SX80，被围得水泄不通。
我站在门口迎接经销商代表，告知会场内布置的座次。
上午十点，会议开始，主持人走上台致辞。
“孙总，是不是你电话响？”张鹤群凑近一点，在我耳边说，我一摸电话，果然在振动。
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庄茂臣，我溜出会场到了小侧厅里：“老庄，好久不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孙丙岩，有个事情，跟你说说，”他语气沉重。
“什么事情？你说。”我道。
“前两天我一个亲戚家老人去世，今天早上我们把骨灰送到石矶峡公墓，我在附近看到了一个老同学的墓也在这山上，你知道是谁吗？”他说。
“是谁？”我问。
“苏青萍！”这个名字入耳，我感到难以呼吸，差点站不稳，我走出会堂，经过广场，一直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走了那么远，只用三口我就吸完了一支烟，呛得肺疼。
“初中刚刚毕业，她家就搬走了，2005年遇到她之后，我们好了几个月，有一天晚上吵了一架，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我又点燃一支烟。
“墓碑上的时间是1982到2006年，她已经死了十年了。你先把电话挂了，我拍张照片给你看。”庄茂臣说。
照片上，是个小小的黑色墓碑，上书：爱女苏青萍之墓，19820828-20060916，父：苏善东，母崔红立。是她无疑。
你明天不忙的话，带我去看看吧，今天实在赶不过来。
庄茂臣说好。
回到会场，台上的人在讲什么，我完全听不到。
满脑子都是刚才的事。
我十年没有见过她，其实是见不到了。尽管每个人都会死，可她死的时候才二十四岁，正是风华绝伦的年纪。这十年，我因成长而变得情感麻木，不会悲伤到难以自抑，就想知道她是为什么死了。
这一天，苏青萍的魂魄像是住在我脑子里，一直飘来飘去，我手里做着别的事，跟别人正聊着天也会回到苏青萍的漩涡里。
回到家我跟徐娟说了这事，她说你明天去看看吧。
我跟庄茂臣、梁平约了时间，他又叫了当时上学时跟苏青萍关系好的两个同学，肖萌萌和冯素媛以及朱慧，我们一行不断回顾那时的时光，又叹惜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
车子沿着蜿蜒的山路驶到石矶峡公墓，庄茂臣带着我们去到那个墓碑前。
肖萌萌一下眼泪就出来了，冯素媛眼睛也红了，拿着纸巾抹，我把鲜花放在墓碑前，拔去旁边的杂草。天色阴沉，像要塌下来一样，雾气从山顶向下蔓延。
苏青萍最好的朋友肖萌萌，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现在哭出了声，不断抽噎。我跟她关系一直不好，懒得去安慰她的。
有一个人，或许知道她的事情，庄茂臣说。
谁？肖萌萌问。
你还记得不？我们上初三的时候，有一次苏青萍的表姐到学校来给她送东西。
对的，她有个表姐，可是我们上哪儿找她表姐呢。朱慧说。
她表姐是在红兴医学院读书的，肖萌萌说，谁那个时候在医学院认识人，我们就有可能找到她。
可是我们，谁都不认识医学院的人。
我有办法，关键时刻，还是庄茂臣，他在同学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并爱特了所有人，没几分钟，一个平时默默无闻地女同学回复说她姐姐当时就在红兴医学院学护理。
没几分钟，那个女同学就把苏青萍她表姐的电话发到了群里，庄茂臣问，谁来打。
我正准备拔那个号码，肖萌萌道：“我来吧。”
打通电话，肖萌萌：“您好，打扰您了。是苏青萍的表姐吧，我是她的同学。”
打电话的肖萌萌表情中出现了愤怒，挂了电话，她走过来一脚踢在我腿上。
你有病吧，我疼得大叫。
你就是个畜生，肖萌萌对着我说。
十二月的春城，下起雨来，凉意十足，风吹过脸颊，又灌进脖子里，裤管里也冷嗖嗖的。
我进了安检，在候机口的椅子上翻看这三天以来各家经销商报上来的新增订单，只有区区五台，传统的旺季，一点也不旺。
离登机还有半个小时，我去吸烟室吸了两支烟，又过来坐下等着。龙姗已经好久没有回复过我的信息，朋友圈却时常更新，她是真的不想理我了，她养了一只虎斑猫，随时发那只猫懒洋洋的照片，我们像两条直线，相交后越来越远，我想起她问过我的那个问题：如果先遇见她，会不会结婚？
我没能和苏青萍在一起，跟什么人结婚已经不重要了。跟龙姗“凉拌”那天晚上，我们穿着客栈房间里的睡袍，倒了两杯红酒，坐在阳台上，吹着清凉的海风聊到凌晨两三点钟，幻想在情窦初开的那个年纪相遇，然后一见钟情，爱的轰轰烈烈，最后步入婚姻的殿堂。虽然我不喜欢这样假想出来的结局，然而当时她描绘的各种情景过于美好，我跟着入戏，成为她幻想爱情中的男主角。
“飞往红兴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东航MU0135次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现在开始检票。”播音员开始播报。
我排队、登机、关掉手机，不再想和龙姗或者任何人有关的事情。
飞机落地一开手机，就收到了袁部长发来的信息：孙丙岩，你怎么回事，电话一直打不通？
我赶忙回了个电话过去：“袁总您好。”
“你现在在哪儿？立即到昆明来，我和集团董事长刚到昆明，明天要走访经销商。”他这个时候的话，让我惊出一身冷汗，我回红兴没跟任何人请假。
我在想是现在撒谎说我在云南的某个地州，现在立马又买票回昆明还是跟他明说，我老婆要生孩子已经回到红兴，还在思索中，徐娟的电话就来了，屏幕一直在闪：“袁总，我正想给您打电话请假，我老婆马上要生小孩了，我得回红兴去。”
“你是要回去，还是已经回去了？”他责问。
“情况实在有点儿特殊，我在红兴也是刚下飞机，想着到了红兴再跟您请假的。”我不敢扯谎，厚着脸皮说。
袁部长抓住机会发难：“孙丙岩啊孙丙岩，这种事情你要提前请假，你把领导放在眼里了吗？！董事长到云南，你不到现场，丢的是我的人啊。”
“袁总，确实情况特殊，是我考虑不周，让您为难了。”我说。
“就这样吧，你已经回去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要生孩子也是人之常情，好好照顾你老婆，把昆明张鹤群的电话发过来，我直接跟他联系吧。”他还假装关怀我一下。
跟他道了谢，我打给徐娟：“我已经落地了，你怎么样？”
徐娟焦急的说：“我倒垃圾，动作大了一点，我羊水破了，得马上去医院。”
“让妈帮你收拾一下，我打车回来。”我说。
一路上，我催着司机快点。
到了家，接上庞淑华和徐娟，去了医院，徐娟住进监测室，我在旁边陪着，庞淑华又去接孙希亚放学。到了晚上，岳父和岳母也赶到了，一起守在医院里。
第二天凌晨，在经历了五个多小时的折磨以后，徐娟生了个男孩儿，我早想好了名字，叫孙安黎。在医院里观察了三天后，我们出了院。每天伺候徐娟吃喝拉撒，一个字，忙。
二、
12月中旬，所有驻外的区域经理回到红兴，集团召开内部会议，我以开拓经销商数量全国第一的成绩，获得了集团嘉奖，奖金一万元。
集团内部会议还有一个重要内容，准确来说，是对我重要的内容，关鹤说明年（2016年），要从现有的区域经理中提拔三名大区经理，大区经理管理的版图要比区域经理多，可能是两个省的业务，也可能是三个省的，提拔的同时，工资也会增加，甚至还会配司机和专车，他念候选名单的时候，我竖起耳朵听，宋波，孙丙岩，有我的名字，只要有我的名字，后边还有谁就不重要了。杨帆看我得奖说，这是要升大区经理的节奏啊，不请客说不过去嘛，我说，开完年度经销商大会一定请。
内部会议落幕，全国经销商大会召开，徐娟已行走自如，加上庞淑华在家，我可以安心工作。
经销商大会前一天，各省区域经理负责接待该区域内所有经销商到下榻酒店云南省内的各个公司的投资人，公司经理及售后服务站长加起来差不多有三十多个人，除了吴明利没有来，其他人悉数到场。每接到一帮人，我都要跟他们强调一下：“今年在各位的帮助下，个人业绩比较亮眼，晚上签到之后是自由活动时间，我略备薄酒，请大家吃个饭。”
众人一一应允下来。
晚上我在天然居定了三桌，满满当当刚好够坐，菜上齐之后我站起来端起酒杯：“各位老板，今年在云南大家都比较照顾，我在这里敬大家一杯。”
客气了，孙总，都是应该的，有人说。
推杯换盏一圈之后，薜世贵举起酒杯对着众人说：“还有一个好消息跟大家分享一下，孙总老婆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恭喜孙总儿女双全！我先敬孙总一杯。”他这番话，我提前就交待过。
桌上众人皆道，恭喜孙总。
我连道：感谢！感谢！
散席时，薜世贵塞给我一个红包，我推让几次收下，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到家我数了一下，有一万六。
由于2015年业绩猛增，经销商年度大会选在了红兴市万达酒店，场面十分气派。门口的广场上几十杆旗子上印着天虎汽车的品牌名称和LOGO，红地毯一直从门口铺到会场里面，地毯旁停着天虎汽车所有在售车型的样车，最引人注目的是会堂门口地台上计划于2016年上半年推出的新概念车型，SX80，被围得水泄不通。
我站在门口迎接经销商代表，告知会场内布置的座次。
上午十点，会议开始，主持人走上台致辞。
“孙总，是不是你电话响？”张鹤群凑近一点，在我耳边说，我一摸电话，果然在振动。
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庄茂臣，我溜出会场到了小侧厅里：“老庄，好久不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孙丙岩，有个事情，跟你说说，”他语气沉重。
“什么事情？你说。”我道。
“前两天我一个亲戚家老人去世，今天早上我们把骨灰送到石矶峡公墓，我在附近看到了一个老同学的墓也在这山上，你知道是谁吗？”他说。
“是谁？”我问。
“苏青萍！”这个名字入耳，我感到难以呼吸，差点站不稳，我走出会堂，经过广场，一直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走了那么远，只用三口我就吸完了一支烟，呛得肺疼。
“初中刚刚毕业，她家就搬走了，2005年遇到她之后，我们好了几个月，有一天晚上吵了一架，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我又点燃一支烟。
“墓碑上的时间是1982到2006年，她已经死了十年了。你先把电话挂了，我拍张照片给你看。”庄茂臣说。
照片上，是个小小的黑色墓碑，上书：爱女苏青萍之墓，19820828-20060916，父：苏善东，母崔红立。是她无疑。
你明天不忙的话，带我去看看吧，今天实在赶不过来。
庄茂臣说好。
回到会场，台上的人在讲什么，我完全听不到。
满脑子都是刚才的事。
我十年没有见过她，其实是见不到了。尽管每个人都会死，可她死的时候才二十四岁，正是风华绝伦的年纪。这十年，我因成长而变得情感麻木，不会悲伤到难以自抑，就想知道她是为什么死了。
这一天，苏青萍的魂魄像是住在我脑子里，一直飘来飘去，我手里做着别的事，跟别人正聊着天也会回到苏青萍的漩涡里。
回到家我跟徐娟说了这事，她说你明天去看看吧。
我跟庄茂臣、梁平约了时间，他又叫了当时上学时跟苏青萍关系好的两个同学，肖萌萌和冯素媛以及朱慧，我们一行不断回顾那时的时光，又叹惜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
车子沿着蜿蜒的山路驶到石矶峡公墓，庄茂臣带着我们去到那个墓碑前。
肖萌萌一下眼泪就出来了，冯素媛眼睛也红了，拿着纸巾抹，我把鲜花放在墓碑前，拔去旁边的杂草。天色阴沉，像要塌下来一样，雾气从山顶向下蔓延。
苏青萍最好的朋友肖萌萌，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现在哭出了声，不断抽噎。我跟她关系一直不好，懒得去安慰她的。
有一个人，或许知道她的事情，庄茂臣说。
谁？肖萌萌问。
你还记得不？我们上初三的时候，有一次苏青萍的表姐到学校来给她送东西。
对的，她有个表姐，可是我们上哪儿找她表姐呢。朱慧说。
她表姐是在红兴医学院读书的，肖萌萌说，谁那个时候在医学院认识人，我们就有可能找到她。
可是我们，谁都不认识医学院的人。
我有办法，关键时刻，还是庄茂臣，他在同学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并爱特了所有人，没几分钟，一个平时默默无闻地女同学回复说她姐姐当时就在红兴医学院学护理。
没几分钟，那个女同学就把苏青萍她表姐的电话发到了群里，庄茂臣问，谁来打。
我正准备拔那个号码，肖萌萌道：“我来吧。”
打通电话，肖萌萌：“您好，打扰您了。是苏青萍的表姐吧，我是她的同学。”
打电话的肖萌萌表情中出现了愤怒，挂了电话，她走过来一脚踢在我腿上。
你有病吧，我疼得大叫。
你就是个畜生，肖萌萌对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