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章 坏蛋是这样练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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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候永东,他的经历实在是太波折了。
其实现在,候永东连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算是好人还是坏人,在大环境的影响下,他学会了很多社会上的歪风邪气,吃霸王餐,按霸王摩,坐霸王车,成了他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他喜欢自己的霸道行为,这让他很满足,他也喜欢这都市中的灯红酒绿,歌舞厅、酒店、休闲按摩院经常有他的身影。就这些来评价的话,他应该是个坏人无疑了,但偏偏有时他还显得很正义,比如有时在饭店看到别人醉酒闹事,他还会为酒店老板拔刀相助;在大街上走,看到长的象痞子样式的青年,他还会莫名其妙地教训人家一番,他简直成了一个矛盾的结合体。
在部队上学的管理经验确实有用,二百来个人,被他管理的秩序井然,他的那套暴力和思想工作相结合的管理方式还挺管用,下属对他服服帖帖的,几个副队长也很有责任心,因此他根本不需要费太多的工夫盯着,安心地当他的土霸王。
由于候永东的中队是自己开伙,有专门的厨师做饭,公司每月按人头给候永东好几万的伙食费,而这账上的管理并不严格,甚至公司连个基本的凭证都不需要,因此,候永东每月都有几千块钱的额外收入,这对他的花天酒地、吃喝玩乐提供强大的经济后盾。
候永东没想到赵刚会打电话给他,已经是下午八点半了,赵刚让他到清河的顺昌饭店找他。赵刚是他曾经在部队时带的兵,跟邵锡是同年度的兵,人有点儿老实,脑子反应也不怎么灵活,不过,候永东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听说他退伍以后发达了,还挂上了个富家千金,退伍后又几经周折,现在正在给一个明星当私人保镖。
战友情,深似海,候永东自然想见一见这个久违的赵刚。因此挂断电话之后,他简单地整理了一下着装,便出门打了个出租车,径直去了清河。
到了地方,候永东下车就走,却被司机拦住。司机生气地说:“怎么,还没给钱呢就想走啊?”
候永东一看他那横劲儿就来了气,凑到司机跟前问:“你刚才说什么?”
司机更火了,厉声道:“你他妈的装糊涂啊,还没给车钱呢!”
候永东抓住司机的领子,啪啪就是响亮的两个耳光。“操你妈的,告诉你,老子坐车从来没给过钱!”
那司机想挣开,但却力不从心,候永东把他抓的紧紧的。
候永东狠狠地瞪着司机,温柔中带着杀气。“告诉你,在J市的司机,还没几个敢跟东哥要钱的,明白吗哥们儿?”
那司机仿佛是真的怕了候永东这气势,忙道:“不要了,不要了,我白拉你,我白拉你还不成吗?下次再坐我的车!”
候永东的手渐渐松开了,他一转头,走开了。
只留下司机独自骂道:“他姐姐的,又碰上一个痞子!二十块钱,又没了!”
顺昌饭店渐渐映入候永东的眼帘。
其实这个饭店并不算大,里面就那么五六张桌子,外面倒摆了不少,很多人在外面喝着啤酒吃着羊肉串,好不热闹。候永东在一个小圆桌上,一眼认出了赵刚,他还是老样子,面目一点儿也没变,就是装扮上酷了很多,身穿黑色西装,桌子上放着黑色的墨镜,他一边吃着煮花生一边来回张望,好象还没有看到候永东。
候永东走过去,坐到对面,笑道:“赵刚啊,我都来了好几分钟了,你还没发现我,警惕性也太低了,特卫团白混了!”
赵刚笑道:“老班长,你以为我没发现你啊?我是装的。”
候永东扫视了一圈儿,转而道:“在这儿吃饭多跌份啊,走,咱们到大饭店去,我请客!”
“我还是觉得在这吃好,喝个啤酒,吃个花生米,就个羊肉串,那滋味太美了,我们当兵的时候不是最向往这样的生活吗?”赵刚似乎对这些民间小吃很感兴趣。
“有道理,我觉得也是。”候永东凑近赵刚,轻轻地说:“我看这老板不怎么顺眼,咱今天吃个霸王餐如何?”候永东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老班长,开什么玩笑?买不起单我买嘛!何必呢?”赵刚惊讶地道。也许,他不会相信,自己的老班长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一肚子的坏心眼儿。
候永东一皱眉头,给赵刚递过一支玉溪,自己也点燃了一支。“这不是买不买单的问题,这是生活乐趣的问题,我今天反正是看这个老板不顺眼,这个霸王餐我是吃定了!”候永东又回头瞅了瞅那个虎背熊腰的男子,表情有些变化。
赵刚摸了摸他的额头说:“班长,你没发烧吧?”
候永东白了他一眼道:“赵刚,咱换个话题,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出来了呢?”候永东知道,赵刚退伍后,被J市一个还算有点儿名气的明星挑去当贴身保镖。
赵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别提了,我已经不干了!”
“为什么?各方面待遇都挺好,跟着明星吃香的喝辣的,怎么不干了呢?”候永东不解地问。其实候永东对赵刚的改变有些不可思议,他现在谈吐利索,完全不象部队那个傻乎乎的小新兵了。也许,这是拜社会所赐吧。
赵刚若有所思地说:“老班长啊,我跟你一样,看不惯里面的事儿。那明星的弟弟是个势利眼儿,老烦人了,我找了个茬儿就把他揍了一顿,完了我就打一个电话,就不干了。”
“你揍人家弟弟干嘛啊?好好的工作你不珍惜,不过你也没法回去了,你要回去那明星不得找人剥了你层皮啊?”
赵刚若有所思地道:“就不剥层皮我也不干了,他们家的人狗仗人势,就象她弟弟吧,每次过去都骨头里面挑刺,婆婆妈妈的,简直不把我们当人看,我看到他就烦,就瞅了个机会揍了他一顿,揍完他就跑出来了。反正我家里也不缺钱,找了个有钱的老婆,就是好啊!”
赵刚说的没错,其实他找了一个让谁都想不到是谁的老婆。现在,他在J市有了房有了车,当然,这些机缘还要感谢他的军旅生涯,不然,他不会有这个机会。而且,他更要感谢他的战友邵锡,如果当时邵锡动了心,就轮不到赵刚有这个机会了。赵刚和她的经历,确实有一些传神呢……
候永东猛地吸了一口烟,问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赵刚道:“还没想,反正不当保镖了,打死也不当了!”
候永东道:“要不你到我公司干吧,不出一个月,肯定能当个队长!”
赵刚摇头道:“我可不当保安。”
候永东眉头一皱,道:“保安怎么了,没有保安哪来的北京的安宁?现在保安行业发展迅速,而且越来越正规,势必会走职业化的道路。”
两个人谈的很多,不知不觉已经喝了近二十瓶啤酒,赵刚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一枝笔,正想点燃,却被候永东一把把打火机抢了过来,装进自己的衣服里。赵刚正纳闷儿,却听候永东朝着老板喊道:“老板,给找个打火机来!”
老板不耐烦地道:“到哪儿给你找打火机去?”
候永东一拍桌子,道:“我就不信你开饭店的,连个打火机都没有!”
“我这是饭店,又不是商店,没处给你弄去!”老板更加不耐烦了。
候永东一听火了,再加上他体内的酒精作用,气愤至极的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老板骂道:“你今天找也得找,不找也得找,就你这屌服务态度,一副欠揍的德行!”赵刚这时候也喝了不少,红着脸边骂就边跑过去了,一把就抓住了老板的衣领。“快,快找打火机去,不然揍扁你!”赵刚摇摇晃晃着,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
店里的老板娘和厨师服务员们见这阵势,纷纷扛着扫把拖布赶了过来。把候永东他们围了起来。
“还想打群架啊,来啊,我今天让你们全趴下!”候永东一挽袖子,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们。
老板见这两位不是善茬儿,向老板娘和店员们喊道:“都给我回去!”然后指着候永东道:“你们等着,你们给我等着!”拿出手机拨号。
候永东指着老板骂道:“行,有本事把能打通的电话都打通,把能叫来的人都叫来,我这人没别的特长,就是他妈的不怕事!”
十分钟后,110民警驱车赶来。
赵刚一看,率先走了过去,对警察说:“两位警官你们好,你,你们是清河派出所的是吧?”
警察说:“是啊。”
赵刚说:“我们是特卫局特卫局的,你们看这饭店的老板什么服务态度啊?”赵刚这招反客为主实在了得。候永东虽然脑子不怎么清醒,却是吃了一惊,心想:这赵刚的心眼儿跟谁学的啊?
警察走到老板跟前,严肃地问:“怎么回事啊?”
候永东狠狠地瞪着老板,老板的眼神有些扑朔迷离。“警察同志,你看他们俩从晚上八点多磨蹭到半夜两点多了,我们也该休息了。但是他们就是不走,还想闹事儿!”
警察训斥道:“你们是靠这个挣钱的,再说你们也没规定几点钟不营业啊,客人就是吃到明天早上八点,你也得伺候好了!就这么点儿小事也报警,你以为我们警察都搁班儿上玩呢?”然后回过头来对候永东二人说:“你们也吃快点儿,别惹事!”然后就走了。
老板望着警察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两位,我没你们有势力,今天的饭算我请,算我请,就麻烦你们稍微吃快点儿,我们忙了一天了也不容易,拜托了拜托。”
见此状况,候永东倒生了些许怜悯之情。“这顿饭该是多少就多少,一分钱也不少你的!”
吃过饭,赵刚问候永东:“老班长,你不是吹着说吃霸王餐吗?”
候永东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又突然觉得那老板挺可怜的。”
借着酒劲儿,两人到歌舞厅蹦了两个小时,然后去一家按摩院按摩了一个小时,已经是早上七点钟。赵刚说,老班长,我得去找工作去了,咱们有时间再聚吧!今天见到你挺高兴,以后常联系!
赵刚走了,候永东则回了小区。
刚下地下室,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打骂声,顺着声音走去,直直到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里一大堆人。
一个保安班长见队长回来了,赶忙凑过来说:“队长,你来的正好,有个家伙到咱小区来偷自行车,被咱们的保安逮住了,嘴巴还挺硬,净骂人!”
候永东一瞅,两个副队长和四个班长正围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你一巴掌他一拳头地打着,那男子嘴里直骂,不服软。“上报保安部了吗?”候永东问。
小胡子班长点头道:“刚打的电话,正准备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把他领到保安部去!”
候永东若有所思地走过去,众人给他让开一个道儿。
候永东‘啪’地一个耳光子扇过去,那男子冲他‘呸’了一下,候永东气不打一处来,又一拳下去,打在男子的肋骨上,男子咳嗽了几声,竟然有血从嘴角处渗了出来。“妈的,敢在我管辖的小区里偷东西,胆子不小啊,看你长不长记性!”
那男子依然不示弱,狠狠地道:“有本事你让我打个电话!”
候永东狠狠地骂道:“你打,有本事把能打通的电话全打通,把能叫来的人全叫来,老子没别的特长,就是他妈的不怕事!”依然是这句台词。
五分钟后,一辆金杯停在院内,从车上走下一群人,大约有十来个,好几个胳膊上纹着身,看样子象是黑社会的。挨打的男子见状,异常兴奋,朝他们摆手示意。
候永东一惊,心想:这挨揍的小子是黑社会?就他那怂样儿,不象啊。
来者当中一个家伙掐着腰,歪着脑袋装酷地道:“你们胆子不小啊,敢打他?”
候永东冲他破口骂道:“瞧你那屌样儿,歪着个脑袋掐着腰,肾虚啊?”
那家伙气的把手一甩,喊了声:“狠狠地弄他们!”一群人便围了上来。
候永东没等他们近身,刷刷几腿,就放倒了仨人,两个副队长也是退伍军人出身,就这十来个人,一会儿就让他们给收拾趴下了,那个男子又趁机打起了电话,候永东白了他一眼,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回头吩咐一个副队长说:“打对讲机让地下室所有队员上来集合!我看他今天能叫多少人来!”
这时候,保安部刘、杜两个经理也来了,见此情形,赶忙向物业总经理汇报。
然而,令候永东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今天遇到大人物了!
保安们刚刚上来集合完毕,就见足足有二三十辆各式各样的轿车连成串的进了小区,随便停了个地儿,从车上迅速地下来一大帮人,足足有将近二百人,这帮人迅速地把保安们团团地围了起来。
候永东虽然之前也见过黑社会,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他心里有些敲鼓,那两个副队长也是吓的脸色发青。
这时候,朝候永东走来三个人。
候永东一看这三人,更是吓了一跳。
这三人长的太凶恶了,一个只有大半边脑袋,另半边儿脑袋似乎曾经被砍过,候永东实在想象不到象这样的人竟然还能活下来;一个没有左臂,是个独臂的猛汉;还有一个留着光头,只有一只左眼,是个瞎子,左脸上还有一块巴掌大的伤疤。看气势,这三人应该是大哥身份。而且,从他们各自的特点可以看出,这都是经过大风浪的人物。
“谁打的人?”半边脑袋问道。
候永东抢先说:“是我!跟其他人无关!”候永东冲着保安们喊了一声:“你们都下去吧!”保安们不动,又重复用力吼了一声,一些保安终于试着往回走,但被黑社会围着,走不出去,直到那半边脸发话道:“让他们走!我不喜欢伤害无辜!”人群终于让开了一道口子,保安们一步一回头地下去了。
光头瞪着候永东道:“今天的事儿咱得有个说法,我们的兄弟被你把肋骨打折了,我们得考虑考虑是不是也得把你的腿弄折一根,弥补一下。”
一个副队长颤抖地说:“我们也是被逼的,你的,你的兄弟到我们小区偷了两次东西了。”
“那也不至于把肋骨给打折啊!”独眼龙也狠狠地道。
突然,警车声响起,一辆警车从门口开了进来,候永东象来了救星一样,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那警车一看这阵势,调头就往回开。看来,警察也被这阵势吓到了。对此候永东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说:肯定是回去搬救兵了,警察不会坐视不管的。
面对众多的凶神恶煞,候永东内心有些恐惧,但他同时也意识到,这个时候显得妥协更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还不如装的硬一点儿,反正就这阵势了,大不了死一回,候永东在心里进行了反复的思想斗争,但他的脑子太乱了,乱的根本理不顺,他甚至在想:今天实在不行就豁出去了,弄一个算一个,大不了英勇献身!
他突然有了一种抗日英雄般的悲壮激情。
候永东将手交叉在胸前,借此架势来减轻自己的心理压力,其实他的手一直在抖,一直在轻轻地抖。“人是我打的,而且已经打了,没法挽回了,我觉得你们道儿上的人更应该懂规矩,你的兄弟触了我们的底线,也就是摆了我们的道,给他点儿惩罚是应该的,你们有必要这样兴师动众吗?”
那个半边脑袋皱他一下眉头,眼睛朝向一边,身体却向候永东他们走来,他走的很慢,但越慢越让候永东有些紧张,半边脑袋边走边从后腰上抽出一根十几公分的铁棍,朝下一甩,瞬间变成一米多长。
半边脑袋手提着铁棍到了候永东跟前,手已经开始慢慢举起来。
候永东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不管怎样,他不能任由他们放肆。
“住手!”这时候,从旁边传来一声急促的吼叫。
众人一惊,纷纷朝这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是物业公司的总经理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候永东回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这老头不是别人,竟然是他在部队时经常给他们打招呼的那个徐哥。他怎么会在这里?
“徐哥,是你?”候永东喊道。
“不错,是我!”徐哥冲候永东一笑。
物业老总请来的人果然是徐哥,徐哥看了看这三个老大,表情刹那间严肃起来。“你们想干什么?欺负到我兄弟头上来了?”
“徐哥,不是,其实——”半边脑袋似乎认识徐哥,表情显得有些不安。
候永东有些吃惊,这些人见了徐哥,竟然如此恭敬,看来,徐哥的身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神秘。
徐哥一句话,很轻松地解决了这次纷争。
中午,物业公司作桩,摆了一桌,保安队和黑社会化解了前嫌,竟然成了朋友,原来,这物业公司的老总,是徐哥以前的一个朋友,出事儿后老总就把徐哥搬了出来。徐哥在道上曾是独霸一方的大哥大,这三个身体残缺不全的大哥自然认识徐哥,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化敌为友,给徐哥卖个人情。
酒桌上,徐哥让候永东坐到他的身边,喝的差不多了,徐哥突然对候永东说:“小候,以后跟着徐哥混,怎么样?依你的条件,是个做大事的人,你就心甘情愿地窝在保安公司吗?”
“徐哥,您指的是——”候永东有些惊讶。
“大生意,大买卖,你别看徐哥我表面上隐退了,实际上还掌握着大宗的生意,我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如果你能跟我干,我保证你在J市稳稳地扎住根,在半年之内一鸣惊人,我想,以我老徐在社会上的威望,捧起一个人还是不难的!”徐哥现在说话的语气,全然不象候永东当兵时经常给自己打招呼的那个徐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徐哥竟然有这般威风的一面。
“徐哥,你让我考虑三天,三天以后我答复你!”候永东此时的心里有些矛盾,他知道徐哥是干什么的,如果选择了这一步,就意味着自己真正地踏上了一条不归路,真正成为一个邪恶的黑社会,但是徐哥的风光又让他感到很向往,一个真正的黑社会老大,跺跺脚,J市能动荡三天!
“那好,我等你的答复。不过,我还希望你今天所见的这个徐哥,不是住在惜梦山旁边的那个徐哥!”徐哥老谋深算地笑着,给候永东碰了碰杯。
候永东自然明白徐哥的话中之意,他是想让自己不要暴露他的身份。
当天晚上,候永东失眠了,与徐哥的偶遇,激起他心中的一朵浪花,他何尝不想成为一个能在J市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他一拍手,J市就能地震三天!
眼前,徐哥的话实际上就是给了候永东一个机会,如果自己答应了,凭借自己的这身本领,他肯定能闯出一番事业。
但是这样的话,自己就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大恶人了——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该如何选择呢?
关于候永东,他的经历实在是太波折了。
其实现在,候永东连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算是好人还是坏人,在大环境的影响下,他学会了很多社会上的歪风邪气,吃霸王餐,按霸王摩,坐霸王车,成了他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他喜欢自己的霸道行为,这让他很满足,他也喜欢这都市中的灯红酒绿,歌舞厅、酒店、休闲按摩院经常有他的身影。就这些来评价的话,他应该是个坏人无疑了,但偏偏有时他还显得很正义,比如有时在饭店看到别人醉酒闹事,他还会为酒店老板拔刀相助;在大街上走,看到长的象痞子样式的青年,他还会莫名其妙地教训人家一番,他简直成了一个矛盾的结合体。
在部队上学的管理经验确实有用,二百来个人,被他管理的秩序井然,他的那套暴力和思想工作相结合的管理方式还挺管用,下属对他服服帖帖的,几个副队长也很有责任心,因此他根本不需要费太多的工夫盯着,安心地当他的土霸王。
由于候永东的中队是自己开伙,有专门的厨师做饭,公司每月按人头给候永东好几万的伙食费,而这账上的管理并不严格,甚至公司连个基本的凭证都不需要,因此,候永东每月都有几千块钱的额外收入,这对他的花天酒地、吃喝玩乐提供强大的经济后盾。
候永东没想到赵刚会打电话给他,已经是下午八点半了,赵刚让他到清河的顺昌饭店找他。赵刚是他曾经在部队时带的兵,跟邵锡是同年度的兵,人有点儿老实,脑子反应也不怎么灵活,不过,候永东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听说他退伍以后发达了,还挂上了个富家千金,退伍后又几经周折,现在正在给一个明星当私人保镖。
战友情,深似海,候永东自然想见一见这个久违的赵刚。因此挂断电话之后,他简单地整理了一下着装,便出门打了个出租车,径直去了清河。
到了地方,候永东下车就走,却被司机拦住。司机生气地说:“怎么,还没给钱呢就想走啊?”
候永东一看他那横劲儿就来了气,凑到司机跟前问:“你刚才说什么?”
司机更火了,厉声道:“你他妈的装糊涂啊,还没给车钱呢!”
候永东抓住司机的领子,啪啪就是响亮的两个耳光。“操你妈的,告诉你,老子坐车从来没给过钱!”
那司机想挣开,但却力不从心,候永东把他抓的紧紧的。
候永东狠狠地瞪着司机,温柔中带着杀气。“告诉你,在J市的司机,还没几个敢跟东哥要钱的,明白吗哥们儿?”
那司机仿佛是真的怕了候永东这气势,忙道:“不要了,不要了,我白拉你,我白拉你还不成吗?下次再坐我的车!”
候永东的手渐渐松开了,他一转头,走开了。
只留下司机独自骂道:“他姐姐的,又碰上一个痞子!二十块钱,又没了!”
顺昌饭店渐渐映入候永东的眼帘。
其实这个饭店并不算大,里面就那么五六张桌子,外面倒摆了不少,很多人在外面喝着啤酒吃着羊肉串,好不热闹。候永东在一个小圆桌上,一眼认出了赵刚,他还是老样子,面目一点儿也没变,就是装扮上酷了很多,身穿黑色西装,桌子上放着黑色的墨镜,他一边吃着煮花生一边来回张望,好象还没有看到候永东。
候永东走过去,坐到对面,笑道:“赵刚啊,我都来了好几分钟了,你还没发现我,警惕性也太低了,特卫团白混了!”
赵刚笑道:“老班长,你以为我没发现你啊?我是装的。”
候永东扫视了一圈儿,转而道:“在这儿吃饭多跌份啊,走,咱们到大饭店去,我请客!”
“我还是觉得在这吃好,喝个啤酒,吃个花生米,就个羊肉串,那滋味太美了,我们当兵的时候不是最向往这样的生活吗?”赵刚似乎对这些民间小吃很感兴趣。
“有道理,我觉得也是。”候永东凑近赵刚,轻轻地说:“我看这老板不怎么顺眼,咱今天吃个霸王餐如何?”候永东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老班长,开什么玩笑?买不起单我买嘛!何必呢?”赵刚惊讶地道。也许,他不会相信,自己的老班长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一肚子的坏心眼儿。
候永东一皱眉头,给赵刚递过一支玉溪,自己也点燃了一支。“这不是买不买单的问题,这是生活乐趣的问题,我今天反正是看这个老板不顺眼,这个霸王餐我是吃定了!”候永东又回头瞅了瞅那个虎背熊腰的男子,表情有些变化。
赵刚摸了摸他的额头说:“班长,你没发烧吧?”
候永东白了他一眼道:“赵刚,咱换个话题,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出来了呢?”候永东知道,赵刚退伍后,被J市一个还算有点儿名气的明星挑去当贴身保镖。
赵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别提了,我已经不干了!”
“为什么?各方面待遇都挺好,跟着明星吃香的喝辣的,怎么不干了呢?”候永东不解地问。其实候永东对赵刚的改变有些不可思议,他现在谈吐利索,完全不象部队那个傻乎乎的小新兵了。也许,这是拜社会所赐吧。
赵刚若有所思地说:“老班长啊,我跟你一样,看不惯里面的事儿。那明星的弟弟是个势利眼儿,老烦人了,我找了个茬儿就把他揍了一顿,完了我就打一个电话,就不干了。”
“你揍人家弟弟干嘛啊?好好的工作你不珍惜,不过你也没法回去了,你要回去那明星不得找人剥了你层皮啊?”
赵刚若有所思地道:“就不剥层皮我也不干了,他们家的人狗仗人势,就象她弟弟吧,每次过去都骨头里面挑刺,婆婆妈妈的,简直不把我们当人看,我看到他就烦,就瞅了个机会揍了他一顿,揍完他就跑出来了。反正我家里也不缺钱,找了个有钱的老婆,就是好啊!”
赵刚说的没错,其实他找了一个让谁都想不到是谁的老婆。现在,他在J市有了房有了车,当然,这些机缘还要感谢他的军旅生涯,不然,他不会有这个机会。而且,他更要感谢他的战友邵锡,如果当时邵锡动了心,就轮不到赵刚有这个机会了。赵刚和她的经历,确实有一些传神呢……
候永东猛地吸了一口烟,问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赵刚道:“还没想,反正不当保镖了,打死也不当了!”
候永东道:“要不你到我公司干吧,不出一个月,肯定能当个队长!”
赵刚摇头道:“我可不当保安。”
候永东眉头一皱,道:“保安怎么了,没有保安哪来的北京的安宁?现在保安行业发展迅速,而且越来越正规,势必会走职业化的道路。”
两个人谈的很多,不知不觉已经喝了近二十瓶啤酒,赵刚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一枝笔,正想点燃,却被候永东一把把打火机抢了过来,装进自己的衣服里。赵刚正纳闷儿,却听候永东朝着老板喊道:“老板,给找个打火机来!”
老板不耐烦地道:“到哪儿给你找打火机去?”
候永东一拍桌子,道:“我就不信你开饭店的,连个打火机都没有!”
“我这是饭店,又不是商店,没处给你弄去!”老板更加不耐烦了。
候永东一听火了,再加上他体内的酒精作用,气愤至极的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老板骂道:“你今天找也得找,不找也得找,就你这屌服务态度,一副欠揍的德行!”赵刚这时候也喝了不少,红着脸边骂就边跑过去了,一把就抓住了老板的衣领。“快,快找打火机去,不然揍扁你!”赵刚摇摇晃晃着,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
店里的老板娘和厨师服务员们见这阵势,纷纷扛着扫把拖布赶了过来。把候永东他们围了起来。
“还想打群架啊,来啊,我今天让你们全趴下!”候永东一挽袖子,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们。
老板见这两位不是善茬儿,向老板娘和店员们喊道:“都给我回去!”然后指着候永东道:“你们等着,你们给我等着!”拿出手机拨号。
候永东指着老板骂道:“行,有本事把能打通的电话都打通,把能叫来的人都叫来,我这人没别的特长,就是他妈的不怕事!”
十分钟后,110民警驱车赶来。
赵刚一看,率先走了过去,对警察说:“两位警官你们好,你,你们是清河派出所的是吧?”
警察说:“是啊。”
赵刚说:“我们是特卫局特卫局的,你们看这饭店的老板什么服务态度啊?”赵刚这招反客为主实在了得。候永东虽然脑子不怎么清醒,却是吃了一惊,心想:这赵刚的心眼儿跟谁学的啊?
警察走到老板跟前,严肃地问:“怎么回事啊?”
候永东狠狠地瞪着老板,老板的眼神有些扑朔迷离。“警察同志,你看他们俩从晚上八点多磨蹭到半夜两点多了,我们也该休息了。但是他们就是不走,还想闹事儿!”
警察训斥道:“你们是靠这个挣钱的,再说你们也没规定几点钟不营业啊,客人就是吃到明天早上八点,你也得伺候好了!就这么点儿小事也报警,你以为我们警察都搁班儿上玩呢?”然后回过头来对候永东二人说:“你们也吃快点儿,别惹事!”然后就走了。
老板望着警察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两位,我没你们有势力,今天的饭算我请,算我请,就麻烦你们稍微吃快点儿,我们忙了一天了也不容易,拜托了拜托。”
见此状况,候永东倒生了些许怜悯之情。“这顿饭该是多少就多少,一分钱也不少你的!”
吃过饭,赵刚问候永东:“老班长,你不是吹着说吃霸王餐吗?”
候永东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又突然觉得那老板挺可怜的。”
借着酒劲儿,两人到歌舞厅蹦了两个小时,然后去一家按摩院按摩了一个小时,已经是早上七点钟。赵刚说,老班长,我得去找工作去了,咱们有时间再聚吧!今天见到你挺高兴,以后常联系!
赵刚走了,候永东则回了小区。
刚下地下室,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打骂声,顺着声音走去,直直到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里一大堆人。
一个保安班长见队长回来了,赶忙凑过来说:“队长,你来的正好,有个家伙到咱小区来偷自行车,被咱们的保安逮住了,嘴巴还挺硬,净骂人!”
候永东一瞅,两个副队长和四个班长正围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你一巴掌他一拳头地打着,那男子嘴里直骂,不服软。“上报保安部了吗?”候永东问。
小胡子班长点头道:“刚打的电话,正准备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把他领到保安部去!”
候永东若有所思地走过去,众人给他让开一个道儿。
候永东‘啪’地一个耳光子扇过去,那男子冲他‘呸’了一下,候永东气不打一处来,又一拳下去,打在男子的肋骨上,男子咳嗽了几声,竟然有血从嘴角处渗了出来。“妈的,敢在我管辖的小区里偷东西,胆子不小啊,看你长不长记性!”
那男子依然不示弱,狠狠地道:“有本事你让我打个电话!”
候永东狠狠地骂道:“你打,有本事把能打通的电话全打通,把能叫来的人全叫来,老子没别的特长,就是他妈的不怕事!”依然是这句台词。
五分钟后,一辆金杯停在院内,从车上走下一群人,大约有十来个,好几个胳膊上纹着身,看样子象是黑社会的。挨打的男子见状,异常兴奋,朝他们摆手示意。
候永东一惊,心想:这挨揍的小子是黑社会?就他那怂样儿,不象啊。
来者当中一个家伙掐着腰,歪着脑袋装酷地道:“你们胆子不小啊,敢打他?”
候永东冲他破口骂道:“瞧你那屌样儿,歪着个脑袋掐着腰,肾虚啊?”
那家伙气的把手一甩,喊了声:“狠狠地弄他们!”一群人便围了上来。
候永东没等他们近身,刷刷几腿,就放倒了仨人,两个副队长也是退伍军人出身,就这十来个人,一会儿就让他们给收拾趴下了,那个男子又趁机打起了电话,候永东白了他一眼,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回头吩咐一个副队长说:“打对讲机让地下室所有队员上来集合!我看他今天能叫多少人来!”
这时候,保安部刘、杜两个经理也来了,见此情形,赶忙向物业总经理汇报。
然而,令候永东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今天遇到大人物了!
保安们刚刚上来集合完毕,就见足足有二三十辆各式各样的轿车连成串的进了小区,随便停了个地儿,从车上迅速地下来一大帮人,足足有将近二百人,这帮人迅速地把保安们团团地围了起来。
候永东虽然之前也见过黑社会,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他心里有些敲鼓,那两个副队长也是吓的脸色发青。
这时候,朝候永东走来三个人。
候永东一看这三人,更是吓了一跳。
这三人长的太凶恶了,一个只有大半边脑袋,另半边儿脑袋似乎曾经被砍过,候永东实在想象不到象这样的人竟然还能活下来;一个没有左臂,是个独臂的猛汉;还有一个留着光头,只有一只左眼,是个瞎子,左脸上还有一块巴掌大的伤疤。看气势,这三人应该是大哥身份。而且,从他们各自的特点可以看出,这都是经过大风浪的人物。
“谁打的人?”半边脑袋问道。
候永东抢先说:“是我!跟其他人无关!”候永东冲着保安们喊了一声:“你们都下去吧!”保安们不动,又重复用力吼了一声,一些保安终于试着往回走,但被黑社会围着,走不出去,直到那半边脸发话道:“让他们走!我不喜欢伤害无辜!”人群终于让开了一道口子,保安们一步一回头地下去了。
光头瞪着候永东道:“今天的事儿咱得有个说法,我们的兄弟被你把肋骨打折了,我们得考虑考虑是不是也得把你的腿弄折一根,弥补一下。”
一个副队长颤抖地说:“我们也是被逼的,你的,你的兄弟到我们小区偷了两次东西了。”
“那也不至于把肋骨给打折啊!”独眼龙也狠狠地道。
突然,警车声响起,一辆警车从门口开了进来,候永东象来了救星一样,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那警车一看这阵势,调头就往回开。看来,警察也被这阵势吓到了。对此候永东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说:肯定是回去搬救兵了,警察不会坐视不管的。
面对众多的凶神恶煞,候永东内心有些恐惧,但他同时也意识到,这个时候显得妥协更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还不如装的硬一点儿,反正就这阵势了,大不了死一回,候永东在心里进行了反复的思想斗争,但他的脑子太乱了,乱的根本理不顺,他甚至在想:今天实在不行就豁出去了,弄一个算一个,大不了英勇献身!
他突然有了一种抗日英雄般的悲壮激情。
候永东将手交叉在胸前,借此架势来减轻自己的心理压力,其实他的手一直在抖,一直在轻轻地抖。“人是我打的,而且已经打了,没法挽回了,我觉得你们道儿上的人更应该懂规矩,你的兄弟触了我们的底线,也就是摆了我们的道,给他点儿惩罚是应该的,你们有必要这样兴师动众吗?”
那个半边脑袋皱他一下眉头,眼睛朝向一边,身体却向候永东他们走来,他走的很慢,但越慢越让候永东有些紧张,半边脑袋边走边从后腰上抽出一根十几公分的铁棍,朝下一甩,瞬间变成一米多长。
半边脑袋手提着铁棍到了候永东跟前,手已经开始慢慢举起来。
候永东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不管怎样,他不能任由他们放肆。
“住手!”这时候,从旁边传来一声急促的吼叫。
众人一惊,纷纷朝这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是物业公司的总经理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候永东回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这老头不是别人,竟然是他在部队时经常给他们打招呼的那个徐哥。他怎么会在这里?
“徐哥,是你?”候永东喊道。
“不错,是我!”徐哥冲候永东一笑。
物业老总请来的人果然是徐哥,徐哥看了看这三个老大,表情刹那间严肃起来。“你们想干什么?欺负到我兄弟头上来了?”
“徐哥,不是,其实——”半边脑袋似乎认识徐哥,表情显得有些不安。
候永东有些吃惊,这些人见了徐哥,竟然如此恭敬,看来,徐哥的身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神秘。
徐哥一句话,很轻松地解决了这次纷争。
中午,物业公司作桩,摆了一桌,保安队和黑社会化解了前嫌,竟然成了朋友,原来,这物业公司的老总,是徐哥以前的一个朋友,出事儿后老总就把徐哥搬了出来。徐哥在道上曾是独霸一方的大哥大,这三个身体残缺不全的大哥自然认识徐哥,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化敌为友,给徐哥卖个人情。
酒桌上,徐哥让候永东坐到他的身边,喝的差不多了,徐哥突然对候永东说:“小候,以后跟着徐哥混,怎么样?依你的条件,是个做大事的人,你就心甘情愿地窝在保安公司吗?”
“徐哥,您指的是——”候永东有些惊讶。
“大生意,大买卖,你别看徐哥我表面上隐退了,实际上还掌握着大宗的生意,我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如果你能跟我干,我保证你在J市稳稳地扎住根,在半年之内一鸣惊人,我想,以我老徐在社会上的威望,捧起一个人还是不难的!”徐哥现在说话的语气,全然不象候永东当兵时经常给自己打招呼的那个徐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徐哥竟然有这般威风的一面。
“徐哥,你让我考虑三天,三天以后我答复你!”候永东此时的心里有些矛盾,他知道徐哥是干什么的,如果选择了这一步,就意味着自己真正地踏上了一条不归路,真正成为一个邪恶的黑社会,但是徐哥的风光又让他感到很向往,一个真正的黑社会老大,跺跺脚,J市能动荡三天!
“那好,我等你的答复。不过,我还希望你今天所见的这个徐哥,不是住在惜梦山旁边的那个徐哥!”徐哥老谋深算地笑着,给候永东碰了碰杯。
候永东自然明白徐哥的话中之意,他是想让自己不要暴露他的身份。
当天晚上,候永东失眠了,与徐哥的偶遇,激起他心中的一朵浪花,他何尝不想成为一个能在J市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他一拍手,J市就能地震三天!
眼前,徐哥的话实际上就是给了候永东一个机会,如果自己答应了,凭借自己的这身本领,他肯定能闯出一番事业。
但是这样的话,自己就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大恶人了——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该如何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