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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诸神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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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疑问,在时间长河中回溯过往的历史,绝对算是一种极为牛逼的能力了。

    这种堪称逆天的手段,阿蒙甚至在书籍或者神话中找都没找到记录。

    倒是前世的记忆里,有这方面的猜想,甚至还出现过直接改变过去历史,由此改变现在的观点。

    但那终究只是猜想。

    对于此时阿蒙而言,他对时间长河的了解还处在极浅显的层次,就好像现成的东西他会用,但内里的原理和奥秘,他一无所知。

    就比如说,这种回溯具不具备普及性?有没有额外消耗?消耗的是什么?消耗多少?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可控的损伤?

    又或者在亚特兰蒂斯位面之下,能不能看到特伦特位面的历史?

    呃,关于这一点估计很大程度上是不可能的。

    但是,亚特兰蒂斯位面之外多少范围内属于可以记录?

    记录的内容最早可以延续到以上多少年头?

    回溯的过去是不是唯一的真相?会不会被蒙蔽?

    又或者,那些伟大存在的过去,是不是也在回溯的范围内,个人是实力强悍到一定程度,会不会对时间长河造成影响?

    等等等等……

    好吧,对于一个新的‘课题’而言,阿蒙有太多问题想要考量,也有太多疑惑想要解除。

    而这一次,他是在帮助法奥,其实也是抱着测试的心态。

    果不其然,超出了位面之外的某个范围后,历史回溯就已经模糊了,所以,阿蒙和法奥,看不清那由圣城地下空间传递出的光束,去了何处?

    更看不见十二位尊贵神祇的反应,以及在万神殿内发生的诸神会议。

    他们只能看到骷髅法师以繁复的手段,进入了圣城地下的神秘空间,并点燃了那一滴本源神力,开启了古老的法阵。

    以及,那疑似魔法女神的分身,在位面之外的轻轻一敲。

    由此,魔网律动。

    虽说信息仍旧不完全,但这一切已经足够了!

    ……

    雷鸣城,书房内,原本端坐在椅子上,仿佛神游物外的法奥·加索尔骤然睁眼,他的目光在一瞬的迷茫后,又变得锐利锋芒。

    虚空中,阿蒙也缓缓的吐了口气,他感受了一下自身状态。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有意识的,在时间回溯之后去感知个人状态,力量方面没什么变化,但精神有些疲惫,法奥也同样如此。

    但并不严重。

    很显然,时间回溯主要是消耗个人的精神力,至于位面泛意识会不会有所消耗,阿蒙就不得而知了。

    房间中有一段时间的安静,两人都在沉思,许久之后,阿蒙率先开口,问:“法奥,你看明白了什么?”

    法奥微眯着眼,思索着回答:“如果只是今天的这些,其实看不出多少东西,但联系我们之前获得的信息。

    我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测。”

    “什么猜测?”

    “您,还记得《亵渎之神言》一书中,关于‘封印元素潮汐’的内容吗?其中有一条和亚特兰蒂斯的现状不符?”

    “你说的是‘诸神铸造了封印元素潮汐的堤坝,也等同于斩断了信仰网络,和信徒之间的联系’这一点?”

    “没错,就是这,当时我们觉得这一点肯定是对方搞错了,因为,亚特兰蒂斯还有教会,还有诸神赐予的神术.

    甚至,燃烧荒原之战,他们还起了大作用。

    但现在,我反而觉得书中记录的没错,而是我们没搞明白!”

    “这个想法有点意思,继续说?”阿蒙眯了眯眼:

    “首先,‘封印元素潮汐’的堤坝是由魔网铸就,而魔网也同样是信仰网络的基础,要说这条堤坝在封印元素潮汐的同时,一同斩断了诸神和信徒的联系,也说的通。

    甚至,在奥法纪元初期,除了现存的十二位神祇外,其他诸神都直接斩断了和信徒的联系,这一点也有了解释。

    不是祂们愿意,而是祂们也无能为力。

    再说现如今的圣城十二诸神教会,他们表现的很佛系,虽然传教,但不热切,甚至表现出保守的一面。

    可你不觉得这就很不适宜吗?

    要知道现如今的亚特兰蒂斯,堪称最危急的时代,恶魔肆虐,各国自顾不暇,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急需帮助和心灵抚慰。

    与教会而言,就没有比这更好的传教环境了,可他们呢?

    是不是显得很怠惰?甚至漫不经心?

    我倒是觉得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能。

    我的猜测,他们现如今的神术赐予体系应该存在一些问题,可能是没法大规模推广。

    而这,是不是从另一个角度佐证了诸神已经和他的信徒失去了联系?”

    阿蒙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虽然这些都是很侧面的证明,但方方面面,居然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法奥则继续道:“再说这位能够深入圣城地下,那显然是诸神伟力才能创造的神秘空间的骷髅法师,你不觉得,他其实并非是单纯的背叛了六臂蛇魔女王。

    他就是诸神留在的深渊的棋子。

    祂之所以来到亚特兰蒂斯,更多的是因为诸神都无法掌控这里的情况,所以,他们需要一枚棋子,借助恶魔开辟的通道,进入这里,并将信息通过那神秘空间送出去。

    然后,远在神国的诸神就有了决断,直到那一位来到亚特兰蒂斯位面屏障之外,轻轻的叩击,出动了魔网律动。”

    阿蒙微微点头,这一番推理不一定严谨,但处处都符合逻辑,也能把一些矛盾的信息都解释明白。

    但阿蒙并不满意,而是追问:“就只有这些了?”

    “嗯?大概就这些了。”法奥揉了揉脑袋,道:“这么短的时间内,我就只想到这些了。

    不过,我现在更疑惑的是,祂,或者是那些伟大的祂们,为什么要震荡魔网?

    难道就真只是在恶魔打一声招呼?

    告诉一声,说祂们要回来了?”

    阿蒙毫不请客的开嘲讽:“和刚才精彩的推理比较,这个想法极为愚蠢!”

    法奥有些烦躁:“我知道,可我想不通,难不成祂们知道我想要摧毁‘堤坝’,准备帮我一把啊?”

    这只是法奥的无心之言,阿蒙却笑了:“我认为,这就是祂们想做的。”

    “什么?祂们要帮我?”

    法奥看向虚无,仿佛能看见那里的阿蒙,像极了在看傻子:“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

    “祂们自然不是要帮你,祂们只是也要摧毁‘堤坝’而已!”

    虚无中,阿蒙已经坐到了法奥的对面,仿佛是和他在面对面的说话,他道:“之前的那些,估计你想了很久吧?这一次时间回溯,应该补全了你最后一块疑惑。

    可你终究还是没能站在诸神的角度去看问题?

    那么,法奥,我且问你,你觉得亚特兰蒂斯位面被深渊攻陷,整个位面被拉入无底深渊,是否符合诸神的利益了?

    高高在上的祂们,就高兴了?”

    “当然不!”

    仿佛被一语点醒,法奥双眼骤然亮了起来:“诸神想要的是信仰之力,是虔诚的信徒灵魂,可要是把亚特兰蒂斯位面都整没了,凡种都死光了,这一切自然都没了。”

    “就是这个道理!”

    虚无中,阿蒙打了个响指,当然,法奥是听不见的,不过无所谓了,他沿着这个思路继续道:“你我都知道,这一道由魔网残存构筑的‘堤坝’,截断了元素潮汐的回流,是为了毁灭上一个人类的辉煌文明——奥法纪元。

    从这一点说,祂们已经成功了。

    但这道‘堤坝’既然已经建立,那么自然要利益最大化,祂们在等待的就是恶魔大军对亚特兰蒂斯凡种的屠戮。

    因为,只有到亡国灭种的时刻,凡人的信仰才会极端的虔诚。

    只是,祂们估计也想不到,亚特兰蒂斯后续还会发展出战职者文明,并在恶魔的攻击下,支撑了千年之久。”

    “直到你的出现,直到燃烧荒原反击战的成功,打了恶魔一个措手不及。

    我想,诸神估计也察觉到了某些不好的征兆,于是,祂们已经不准备继续等待下去了。

    祂们,开启了新的计划。”

    法奥追问:“什么计划?”

    “当然是诸神降临了!

    祂们的具体计划,我自然是不知道,但我知道,祂们想要降临,首先就得摧毁封印元素潮汐的‘堤坝’。

    因为,这已经成了祂们降临的阻碍。”

    阿蒙停了一下,又继续道:“当然,虽然同样是摧毁‘堤坝’,但你们二者所求的目的是不同的。

    你的是真正的摧毁,让元素洪流瞬间冲击位面,求的是一段时间的元素动荡和混乱,以获取发展的时间。

    而诸神的摧毁,其实更准确的表达是‘解放’。

    由魔法女士收紧了残余魔网,从而阻拦了元素潮汐,这是祂们之前做的,而现在,祂们只要解放魔网,自然能在保存魔网的情况下,犹如元素泄洪,进入位面之内。

    这种才是温和的手段,给了位面演变的时间,却也保证了他们和位面内的信徒恢复联系后不会中断。

    不用怀疑,魔法女士肯定会有这种手段,而我觉得,魔网的律动,其实就是这一切的起始。

    换句话说,整个亚特兰蒂斯将经历一次从末法时代,到魔潮复苏的阶段。

    直至,信仰再现,诸神降临!!!

    到那时你再看,亚特兰蒂斯的教会,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咸鱼了。”

    “是这样嘛?”

    法奥明白了,也魔怔了,好吧,恶魔的事情还没搞出头绪,诸神又来,他其实很想问问,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还让不让人活啊?

    只是,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法奥突然问道:“可要是这么说,我其实根本不必要去圣城耶路撒冷了,我可以等待,等待着‘堤坝’崩溃,等待着魔网恢复,等待着诸神降临。

    祂们或许也很可恶,但需要的只是信仰。

    祂们要获得亚特兰蒂斯,必然会铲除恶魔,也必然会保护凡人。

    因为,祂们需要凡人去供奉祂们,去赞美祂们。

    或许,这并不算是一个完美的结果,但至少对于亚特兰蒂斯而言,也是一种存续的方式。”

    阿蒙却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乍一看,你这么想似乎也没错。

    但你对诸神的认知还是太浅薄了,你并没有真正领悟《亵渎之神言》一书的真谛。

    我问你,假如你有一块犯了瘟疫的牧场,现在又想重开,你会怎么做?”

    法奥毕竟并不愚蠢,他只是念头微动,就明白了阿蒙想要表达的意思。

    阿蒙也没有过多理会,只是自顾自道:“如果是我,绝对杀死所有牧羊,铲除一切草木水源,直到冬去春来,万物复苏,一切开始,才引进新的羊群。

    所谓的位面大破灭,说的可不是单纯的灾难降临,而是一个文明纪元的毁灭,一个位面的重置。”

    “你在想想《亵渎之神言》一书中的记载,那些具体的事例,那些作者行走过的位面,有重启后还会保留上个纪元文明的案例吗?”

    “假如,我说的只是假如。

    假如你们亚特兰蒂斯的土著够弱,反抗之心也不强,被恶魔打的节节败退,那么,在大破灭后,可能会留下一些凡人做种子。

    毕竟,生命的重新繁衍也是需要种子的。

    可偏偏你们发展出了战职者体系,在元素枯竭的情况下,硬生生的支撑了千年,更有了这一次燃烧荒原上,对恶魔军团的大胜。

    至此,你刚刚想的已经绝无可能。

    诸神,绝不会让这一个纪元的文明流传到重启后的世界,不仅仅是力量体系,更有充斥在一言一行中的价值观念。”

    “明白了,都明白了!”

    法奥点了点头,却又露出个苦笑:“所以,到最后,我还是没得选择!”

    法奥终究是历经生死的战士,只是片刻功夫,他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道:“不过,这一次事件也并非没有收获。

    至少,我知道了‘魔网堤坝’在这个位面的锚点,知道了我想要掀起元素洪流,必须做的事。

    那圣地之下的神秘空间,那由十二神像守护的祭台,绝对是一切的关键所在。”

    “没错!”阿蒙点头,认可,又道:“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个契机,带着屠魔军团去圣城,然后,找出那盏可以进入地下祭台的神秘‘银灯’。

    我想,就算是现在的你,估计也不会愿意面对那暗道中,诡异莫名的黑暗邪物。”

    “银灯吗?所以,我还是得和那位深渊的叛逃者,诸神的棋子,古伊列梅打打交道?

    不过,现在最让我头痛的是,该找个什么借口才能把军团一起,带去圣城耶路撒冷呢?

    最主要的,这件事还不能拖太久,因为魔网的律动既然开始,那就只会越来越快。

    而我,必须赶在一切发生之前,做个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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